第十三章 人偶戲(3 / 3)

江如月被他的口水噴得蛾眉直蹙,想用手擦又覺得惡心,楊靜還算好心,遞上一包紙巾。江如月接著說道,“午夜婚禮之後,我就被送回了娘家,同時奇怪的事情也發生了。家裏人越來越愛紅色,越來越愛紅肉,就像逃出地獄的惡鬼一般,終於七月半這天,人吃人的禍事發生了。”

“這些你都說了。”柳天琪好意提醒,他比較想知道的是這楊人吃人的比賽中,這個弱質女子是如何活下來的,以及誰從鑠金仙人的拂塵下救走了江如月,“江家隻活了你一個?”

“還有個半條命的小侄兒,而我在秦榭的庇護下,一直撐到所有人都被咬死。”江如月胸中悲戚湧動、鬱結難抒,“江家人都瘋了,你知道,發狂的人隻是暴躁了點,腦筋卻轉不動,他們是單純地想殺人。秦榭帶我躲了起來,可是……”說到這裏,江如月泣不成聲,按她的說法,最後剩下的是她和秦榭,而現在秦榭躺在冰抽屜裏她卻依然活著,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殺了秦榭,而且是活生生咬死的。

想到秦榭被撕掉的半張臉,濃重的血腥與震驚湧上心頭,是什麼讓這柔弱女子這般瘋狂。

“可是……我也瘋了,他本來可以製住我,但是,我很痛苦,我要吃肉,我要吃人。他一個心軟被我撲了空子,活活咬死了。”江如月說完幾近崩潰,癱軟在柳天琪懷中,柳天琪撫著她起伏的後背,安慰的話不知從何說起。

“白玉鳳凰呢?”楊靜對江家慘案沒多少興趣,她要知道白玉鳳凰的下落,白玉鳳凰如果不是個幌子,就是真的存在,而且很可能是四枚信物之一,隻是換了個名字而已。

柳天琪對她的冷漠無奈聳肩,擠眉弄眼示意她照顧一下小姑娘的情緒。

“不知道,也許是爺爺藏起來了,也許是丟了。”

這個回答雖然是廢話,但也是情理之中。

“對了,白池,昨天在江家院裏,有個虎背熊腰的毛臉漢子一直跟著你們,我看他翻牆爬院時輕靈敏捷,身手很厲害。”江如月猛地從柳天琪懷中彈起,鄭重其事地望著他,希望他記住這句忠告。她關心他,不想他受傷害,因為他會像秦榭一樣抱著她,很踏實,很溫暖。

“你的瘋病怎麼好的?”

“不知道,清醒之後就躺在江家院中,之前的事情也不記得了。”

楊靜看江如月不像是心機深藏的女人,況且她瘋了這麼久,知道的事情可能不多,待得空時翻看秦榭的日記,一定會有其他收獲。

柳天琪估摸著,這瘋病哪是隨隨便便就能無藥而愈的,肯定是昨晚救走她的神秘人幫她去了病根,到底何方神聖,還有那團黑泥一般的怪物,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

“小侄子是不是叫江佑航,他簽了血書?”

“不,那血書不是他寫的,不過既然有人要為我們報仇,傾盡家業又算得了什麼。”江如月歎息,又補了一句,“反正家也沒了。”

“有人為你們報仇?”柳天琪心下默念,“你知道血書的事?”

“今早,我剛清醒不久,就看見有個男人領著佑航回了江家院,他們還帶了白菊。我見他詭秘不敢多問,後來他在院中灑了一杯酒,還說了些奇怪的話。”

“說了什麼?”

“他說他僥幸逃過一劫,以後會照顧佑航,還說我爺爺不聽勸告,招來滅門的慘禍。他還說貴人已至,江家大仇可報。今天,陸續有外人在江家院外遊蕩,我不敢大意,但是,聽了秦榭的話,又見了你們的本事,我想,你們就是他說的貴人吧。血書和無心茶館的事情是佑航告訴我的,聽他口氣像是賣身契一類的東西,我大致聽得明白。”

“認識那個拜祭的男人嗎?”

“不認識,他說他姓……張。他走之後,還有一個男人追了上去,那人看得眼熟,好像……”突然,江如月眼睛一亮,如被驚雷貫穿,失聲叫道,“好像午夜婚禮的……司儀。”

“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