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順利。”喬奇說著話,把手中的公文包打開,從中拿出袖珍錄音機擱在茶幾上。他環顧一下眾人,說:“這裏錄有裘教授的病人張佃夫的病例。它會向我們揭示事情的真相!”說完,按了一下鍵盤。全場肅靜,隻聽磁帶“嘶嘶”轉動一會後,一個深沉而淒愴的聲音在客廳裏回響,它展示了張佃夫傳奇般的經曆,令人無不驚訝!
1939年,張佃夫的父母慘遭日寇飛機炸死,他便成了孤兒。作為國際海員的舅舅將10歲的張佃夫帶到了自己國籍的所在地——奧地利。10年後,舅舅遇海難身亡,張佃夫又一次陷入了困境。那時他19歲,是奧地利首都維也納工程學院的學生。為了完成學業和糊口度日,張佃夫邊學習邊利用業餘時間打短工,幹些建築方麵的事。
這年暑假,張佃夫從報紙的廣告欄裏,看到有個百萬富翁要雇請一名工人裝潢房屋的啟事,便趕緊前往。接待他的是位二十出頭的中國少婦,她詳細地詢問了張佃夫的情況後,欣然答應由他承接這項工程,任務是將一個別墅裏的房屋,在內牆上全部糊上帶花紋的牆紙。動工那天,少婦拿了兩袋白粉給他,要他摻入粘牆紙的膠水裏。並再三叮囑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出於好奇,張佃夫私藏了一小包白粉。不到一個星期,工程全部完工,他得到了一筆豐厚的報酬。
後來,張佃夫找到了一家醫院當化驗工的女友,請她對白粉進行化驗。
結果那白粉竟是一種毒品,不要說服用,就是長期聞其味,也會中毒身亡。
張佃夫震驚之餘,意識到了將有一場災難發生。
這天,張佃夫來到地處郊外的別墅,隔著柵欄偷偷地朝園裏窺探。這是一座景色宜人的大花園,他看見被陽光籠罩的草坪上,有一輛靠背輪椅車,上麵坐著一個癱瘓老人。駝著背,聳著肩,花白的腦袋耷拉在胸前。
他腳下活躍著一隻白胖白胖的小獅子狗,身後立著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傭。
這兒的環境幽靜,但給人卻是荒涼冷清的感覺。在以後的日子裏,張佃夫幾乎每天都要去一趟別墅,偷偷觀察著園裏的動靜。隨著歲月的流逝,他發現,老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垂在胸前的腦袋難得抬起;那隻活蹦亂跳的小獅子狗也變得懶洋洋地匍匐在地,半天也懶得叫一聲;女傭亦顯得萎靡不振,時不時地打著哈欠。望著這一切,張佃夫惶恐極了,良心折磨得他日夜不寧,如芒刺在背。
有一天,張佃夫再也忍不住了,前往少婦家質問道:“摻在膠水裏的白粉有毒!別墅裏的老人是誰?你居心何在?”
一聽此話,少婦先是一驚,隨後像是沒聽明白地問:“你說什麼?”
張佃夫說:“那白粉,我請人化驗過,是毒藥!毒藥!”
少婦驚駭地問:“怎麼,你將這事告訴別人了?”
“不,沒有。”張佃夫搖搖頭。
少婦有點局促不安,把臉扭向一邊,語調平靜而冷漠:“那個老頭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也是我丈夫的父親。他有病,脾氣古怪而暴躁,我與他很難相處;更不能容忍的是他竟想改動遺囑,把應該歸我丈夫的遺產,捐獻給慈善事業!所以,我想讓他早點進入天堂……”說到這裏,少婦那雙明亮的大眼,閃爍著仇恨的亮光。
張佃夫頓時明白了一切,一股血氣直衝腦門,他“噌”地從沙發上跳起,憤慨地說:“你,你怎麼能這樣殘忍!”
“殘忍?”少婦神經質地狂笑了一聲,兩臂交叉,仰靠在沙發上,神情冷峻地說,“怎麼,難道你想打抱不平?那就請便吧。不過,我得提醒你,在這件事上,你可是我的同謀!再說,隻要我一變嘴,就可以將全部責任推給你:因為牆紙是你糊的!到頭來,倒黴的還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