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國匆匆趕回濱江,馬上投入到案子中了。那段日子,他的高血壓的毛病又犯了,低壓一百二,高壓一百八。他的包裏裝著降壓藥,不舒服的時候,就吃上幾粒,用藥物頂著繼續辦案。
魏淑英勸他:“建國,你的高血壓很嚴重了,你請一天假到醫院檢查一下,要不就到醫院裏住上幾天,治療一下。”
“沒有那麼嚴重,等辦完這個案子,我就到醫院檢查一下。”
“這個病你還真不能忽視它,它能引起其他的病。”
隻要一上專案,十天半個月甚至幾個月不回家,對於崔建國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家裏的毛巾總是幹的,身上的衣服總是濕的。”崔建國妻子的一句話,說出了經偵警察的那份艱辛。
多年以後,崔建國的兒子崔大勇從刑警學院畢業,回到了濱江,分配到了公安局刑警支隊。崔大勇和他的爺爺、爸爸一樣,當了一名刑警,一幹就是十年,從普通的一名偵查員,被提升為刑警支隊重案大隊隊長。
這個時候,崔建國已經調離公安局,被提升為濱江檢察院反貪局的局長了。
六
崔大勇是光棍一條,甚至連女朋友都沒有,爺爺和母親對這件事很著急。尤其是母親,經常在吃飯的時候叨咕:“大勇,你也該娶妻生子了,你爺爺還等著抱重孫子呢!”
崔建國每天忙於工作,平時沒有時間關心兒子的婚事。一個月前,他辦完一個經濟大案,心情很好,晚上按時下班回到了家,他一進家門大聲說道:“淑英,我回來了!大勇呢?我怎麼很長時間都沒見到他了,這小子忙乎什麼呢?”
魏淑英正在廚房做飯,聽到動靜,她紮著圍裙走了出來說:“大勇正在偵破一個殺人拋屍案,偶爾回來一次。他回來時,你又不在家。這不,你回來了,他又不在家。當初,我就不讓他報警察學院,你一定讓他報,這可倒好,一天到晚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小臉都瘦成了一條了,三十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找到。”
崔建國笑著說:“有那麼嚴重嗎?真的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了嗎?唉!倒也是,一轉眼,大勇都三十歲了。他回家時,你問他怎麼回事兒?三十歲了怎麼還不找女朋友?論家庭條件和本人條件,他還不至於打光棍吧!”
魏淑英埋怨說:“這會兒你知道著急了,早幹什麼去了!你的戰友和同事一大堆,你為啥不托他們給大勇介紹一個呢?”
誰知,崔建國又改變初衷說:“不著急,三十剛出頭的男子,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大多數都沒結婚呢!大勇心裏有數。別人替他著急也沒用。”
魏淑英不高興了,數落說:“著急也是你,不著急也是你。你不著急我還著急呢!你看這左鄰右舍的,像我這個年齡的,人家可都抱上孫子了!我在家正閑得沒事兒幹呢!”
崔建國沉思道:“要說相貌,大勇也不算醜,他身高一米八,五官端正,棱角分明,要說缺點嘛,就是長得有點兒黑,許多女孩子喜歡奶油小生,不喜歡大勇這種粗獷的男人。所以,他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找到。”
魏淑英不高興地說:“大勇比你俊多了!你長得這麼醜都找到老婆了,大勇憑什麼找不到?”
崔建國雙手搓了搓臉頰,嚴肅地說:“我有那麼醜嗎?”
夫妻倆正在爭論,防盜門打開了,大勇走了進來說:“咦!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老爸準時回家了!”
崔建國說:“我剛接了一個經濟大案,有些案情需要到外地取證,今天回來拿幾件換洗的衣服,今天晚上九點半鍾的火車!”
魏淑英說:“大勇,你們那個案子破了嗎?”
崔大勇說:“有點兒眉目了。我回來拿幾件換洗的衣服馬上走,我們今晚要蹲坑守候呢。隨時準備出發,聽命令呢。”
魏淑英不高興地說:“嗨!我的命真苦,你們爺倆一天到晚不著家,把我一個人扔在了家,孤苦伶仃的……”
崔大勇急忙往包裏塞了幾件衣服,就往外走。
魏淑英說:“大勇,你連晚飯都不吃了?”
崔大勇看了一下手表,親切地拍了一下母親的肩膀說:“老媽,彭副局長找我有事,不能遲到啊!您多保重!案子破了,我就回來,吃您給我做的飯。”接著又對父親說:“老爸出差,別忘了帶上降壓靈,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