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瑩自知理虧,可她還是色厲內荏、歇斯底裏地喊道:“康若塵!你聽著,我就是忘不了王雨生,他永遠在我的心中,沒有人可以取代他!這下你滿意了吧?”
康若塵眯起了雙眸,若有所思地說:“難怪你一直拒絕我的感情,原來你心中早就有了別人。兵團裏不是沒有女生,也不是沒有漂亮的女生,我在兵團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各方麵都十分優秀的女生追求我,可是我都無動於衷,錯過了機會……”
她傲慢地仰起頭顱,奚落道:“你少跟我發神經!你現在去找那些各方麵都十分優秀的女生也不晚啊!”
“都怪我太傻,太癡情!是我自找苦吃!”
“這樣吵嘴會使你覺得很愉快,是不是啊!”
一瞬間,康若塵臉上的肌肉好像抽動了一下,他望了一眼窗外,遠處的街燈在黑暗中發出的寂寥的光。他毅然決然地說:“放下你的架子吧!張瑩瑩,我懶得理你!”說完,把門一摔,走了出去,這一晚,他竟然一夜未歸。
這天晚上,張瑩瑩一夜無眠。她隻得緊閉雙眼,想象著王雨生和她的那次長談,她腦中浮現出王雨生那張英俊的臉、偶爾露出的驚喜和深情,還有那天晚上長談後,他在她的宿舍門前駐足徘徊遲遲不舍離去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她睜開雙眼,眼神茫然,眼前沒有王雨生那張令人心醉的臉,映入她眼簾的卻是臥室牆上那張她與康若塵的結婚照片,她似乎感覺到,康若塵寫滿陰鷙、冷漠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其實,那段日子,康若塵的內心很痛苦,他知道和張瑩瑩的這段婚姻也許是錯誤的。她愛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逝去了的那個北京知青王雨生。
馬路對麵的霓虹燈廣告不斷閃爍,透過房間的窗戶照射進來。在閃爍的燈光照耀下,康若塵站在穿衣鏡前,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長滿胡須的臉,和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他對自己已經感到陌生了。“我不能這樣下去,我要走出陰影,振作起來,在事業中找到快樂和慰藉!”
康若塵變成了一個嚴肅陰鬱的人,整天不和張瑩瑩說一句話。他黯然神傷了一段時日,但很快就從市井生活中獲得了安慰和樂趣。
有一天晚上,康若塵十分冷靜說:“瑩瑩,我們分手吧!我已經辦好了到加拿大的簽證手續。”
張瑩瑩用眼睛的餘光,看著他臉上冷峻的輪廓,平靜地說:“好吧。也許我們的結婚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現在我們就去更改這個錯誤,還為時不晚,明天我們去辦理離婚手續。”
一個月後,康若塵去了加拿大。
張瑩瑩在朋友的介紹下,和美國的一個男人閃電結婚,然後跟著那個美國人到了紐約。她在美國拿到了綠卡後,就和那個美國人離婚了。不久,在一些朋友的幫助下,她在美國開了一家中餐館,經營得很好。她做了中餐館的老板後,忙裏偷閑看一些外國的偵探推理小說,尤其喜愛日本的推理小說。此類小說看得多了,她的心裏再次產生一種從前在夢幻中產生過的疑問:“當年,王雨生家裏的那場大火,好像是人為的。這個引起火災的人是誰呢?一定是他!”
張瑩瑩一直準備回國,她要找到劉曉梅的弟弟劉曉磊,把自己的疑問和劉曉磊說說。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多年,但是,這種想法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烈:“總得向那個人討個說法!讓他付出代價!”
直到有一天,張瑩瑩在紐約的一次中國朋友的聚會上,看到了邵紅霞。她們倆又情不自禁地談起了那場大火。從那時起,她的這種疑問更加強烈了。
張瑩瑩仔細回憶那場午夜之前的事,她和石依琳、何維雄、雷竹雲四個人從王雨生家裏出來就分開了。石依琳和何維雄向自己的家走去,她和雷竹雲走在回單身職工宿舍的路上。突然,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似乎從王雨生那排房子的窄道上走了過去。她當時沒太注意,現在回想起來,那個身影走路的姿勢很特別,好像有點兩邊晃。這個走路兩邊晃的高大男子是誰呢?她在記憶中艱難地搜索著,驀地,一個人的名字映在她的腦際。
“一定是他!他有作案動機。”張瑩瑩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