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爺是要酒嗎?”樓下小二抱著酒壇子推開門。
“來,拿過來!”卓開招手。
小二抱著酒壇子過來,卓開才要伸手去接,卻被陳康梁攔下了。
他將人扶來一把,又從懷裏摸出碎銀子扔給那小二:“你喝多了,該回了!”
“難得你回來,我沒醉!”卓開道,揮舞著手去推他。
這個時候,陳康梁已經沒了繼續浪費時間的耐性,剛好他的小廝也不在,他幹脆就又掏出一塊碎銀子給了那店小二道:“卓公子醉了,城南四方街的卓家很好找,你去雇輛馬車,把人送回去!”
那小二得了銀子,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隙,趕緊過來扶了人:“好嘞!”
“別走!我沒醉!咱們今天不醉不歸啊!”卓開意猶未盡。
陳康梁拉開他的手道:“很晚了,你明天白天不是還當值,別耽誤正事了,早點回去休息,咱們改日再喝!”
卓開算是個循規蹈矩的世家子,想想自家老爹那張千年冰霜不化的老臉,就也沒在堅持,搖搖晃晃的被小二扶著下樓去了。
陳康梁隨後出來。
這個時候,天色已晚,街上沒什麼人。
白天裏繁華的京城鬧市,這會兒反而顯得空曠。
他打馬一路疾行,卻是沒有半分遲疑和猶豫的直接奔了東宮。
彼時西陵鈺正在書房裏摟著兩個侍妾喝悶酒,聽了個陌生的名字,直接一巴掌甩來寶臉上了,罵道:“什麼阿貓阿狗你都來報?你這奴才,哪兒來的狗膽!”
皇帝才剛罰了他,相當於變相的軟禁,他正心情不好。
來寶挨了巴掌,捂著臉,也不敢抱怨,正要出去,走到院子裏,卻剛好迎著太子妃衛涪陵被婢女扶著從外麵進來。
“奴才見過娘娘!”來寶趕緊行禮。
衛涪陵目不斜視的往裏走,還沒進門,就先被屋子裏傳出來的酒氣頂得皺了眉頭。
她和西陵鈺的關係不好,平時在這府邸裏幾乎是互相不往來的,來寶生怕死她是來找事情的,趕緊跟過去就想攔著,“娘娘,殿下他今天心情不好……”
“我知道!”衛涪陵道,說話間已經一步跨過了門檻兒。
彼時裏麵兩個侍妾,都是衣裳單薄,一個正在靠在西陵鈺懷裏,笑嘻嘻的往他嘴裏遞酒,另一個則是在夾菜。
衛涪陵這個太子妃,還是有地位的,兩個侍妾見了她,都是心裏一慌,趕緊的斂了笑容。
“娘娘!”掙紮著,就要起身行禮。
西陵鈺循聲抬頭,看到衛涪陵這張臉,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來做什麼?”他問,一把又將那剛從他懷裏鑽出去的侍妾拉了回來。
那女人跌在他懷裏,頓時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差點哭出來——
太子妃的手段了,而且她身份特殊,看在南齊朝廷的麵子上,太子又不可能廢了她,所以他們夫妻兩個鬥,其他人,真的就隻有做炮灰的命。
即使妾室們背地裏為了爭寵各自耍盡了手段,衛涪陵在這東宮裏,其實是沒人敢當麵惹她的。
衛涪陵倒是沒發作,隻是正色看著西陵鈺道:“臣妾過來,自然是有事的!門口那人,殿下最好還是見一見吧!”
西陵鈺不悅的皺眉,剛要說話,衛涪陵卻是眉眼淩厲的掃了那兩個侍妾一眼道:“你們先出去,本宮和殿下有話要說!”
“是!奴婢告退!”兩個侍妾如蒙大赦,感激爬起來就跑了。
西陵鈺一把沒抓住,頓時怒火中燒——
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府邸裏,他的妻妾都把衛涪陵這潑婦擺在他上麵了?
“衛涪陵,你好大的膽子!”西陵鈺一把掀翻了桌子,蹭的站了起來。
衛涪陵不避不讓的麵對他,不徐不緩的打斷他的話道:“門外求見的那個陳康梁,據臣妾所知,他早年和已故的鎮北將軍有過一段師徒緣分,他和昭王妃是以師姐弟相稱的,他驟然到訪,殿下就不好奇他會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