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行路難 第六十八章 秋來(2 / 2)

月夷國對於自家養的這些馬看重非常,雖說若是別人出高價,他們也肯出售,但是買家得到的,從來隻能是騸馬,自然不能拿來配種,也就無法威脅到月夷國的安全。

若是秦昭地位高了之後,手頭又有這麼一批月夷寶馬,那麼秦昭絕不在乎花費大筆的代價,弄出一支重騎兵來,隻是如今,秦昭即便是有好馬,他也是保不住的。

秦昭如今能夠組建的無非就是輕騎兵,距離敵人遠的時候,靠騎射,近了之後,直接抽刀砍人便是。

因為開辦互市,從中收取中介費,秦昭手頭寬裕了很多,因此,可以讓他購買更多的馬匹,其中質量比較好的配給騎兵,質量差一些的,也隻好作為挽馬,放到輜重隊裏頭了。

西州衛這半年的時間,幾乎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原本滿臉都是麻木的軍戶,如今臉上都帶上了滿懷希望的笑容。他們如今可以保住自個的財產,而且,因為商人的往來,他們能夠做一些小生意,哪怕是在交易市場那邊擺個小茶攤,賣大碗的粗茶呢,每天也能賺個不少錢。家裏的婦人不是農忙的時候,也不用下地幹活了,湊在一起,搖著紡車,專門紡羊毛線就可以了,這些羊毛線,由衛所集中收購,然後一起賣給那些商人。

衛所給的價錢極為公道,即便是那些下頭的士卒,軍餉下來之後,也樂意買兩件織好的毛衣毛褲平常穿著。一些軍官幹脆直接叫那些婦人用毛線織足袋,穿在腳上即輕便又暖和。

總之,這些原本日子過得苦哈哈的軍戶,生活一下子滋潤了不少,原本為了勉強生活,除了農忙的幾天,剩下的時候,一家子隻能喝點稀的,抓上一小把糧食,然後往裏麵切上一大堆野菜,甚至是野草,那些野草牛羊能吃,人自然也能吃,反正一般情況下也吃不死人,然後,一家子就吃這種粥,饒是如此,除了壯勞力能從鍋裏麵撈稠的之外,其他人隻能喝稀的。

如今,他們一個個手上都有了不少銅子,甚至是銀錢,也沒必要跟往年一樣過苦日子了。這樣的生活,那是沒有出路的,因為營養不足,這邊的軍戶裏頭,很難走出一個適合去當正規軍的,家中沒個這樣的人,賦稅要交,世世代代隻能留在這個西州衛裏頭。若是家中能有人被挑選到軍中,那麼,他們就可以跟著返回邊城的家中子弟,到邊城居住。若是家中子弟有出息了,他們甚至可以脫離軍戶這個階層,等到日後,子弟退伍之後,他們可以返鄉或者是離開邊城,到離邊境比較遠的地方居住。

因此,有錢之後,他們也不吝嗇了,除了拿來應急的錢,他們可以多買一些糧食,好歹讓家裏的孩子吃幾頓幹的,甚至偶爾買點葷腥回去,遇到什麼喜事了,也不會想著將家裏的牲畜拿著賣錢了,會宰殺那麼一頭,拿來置辦個不錯的席麵。

不管是氣質,還是別的什麼東西,老實說,那都是富足的生活才能熏陶出來的,一家子麵黃肌瘦的,你就算是天潢貴胄出身,也看不出什麼氣度來。而生活富足之後,大家不再是如同之前一樣,見了好東西連眼睛都挪不開,有了足夠的見識,才會培養出所謂的氣質出來。

生活富足之後,西州衛這邊的軍戶精神狀態看著完全不同了,不想從前一般,過一天是一天,對於未來有了期盼,如今秋天到了,他們想到狄戎人會過來破壞他們的生活,一個個簡直是鬥誌昂揚,這會兒若是有個狄戎人站在他們麵前,隻怕這群人能化身豺狼,哪怕手無寸鐵,都敢用自個的拳頭牙齒,將那些敢於破壞他們如今生活的狄戎人活活咬死。

狄戎人那邊也不是傻瓜,狄戎人逐水草而居,平常四散在草原上,也有一些來自西域和中原的商人為了換取狄戎人那邊的一些特產,會跟狄戎人交易,也會帶來一些外麵的消息。

而西州衛這邊,原本就有部族在附近放牧,西州衛這一年變化極大,對於狄戎人來說,西州衛有了足夠的財富,那麼,就值得他們前來掠奪。別說什麼這些人淳樸什麼的,狄戎人哪怕是牧民,都不能說是淳樸,他們安心放牧的時候,大概能算得上淳樸,有遠道而來的客人,也不吝嗇招待。但是其他時候,他們就是強盜,隨時可以揮舞著自個的武器,上陣殺人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