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這邊,其他地方才入秋沒多久呢,這裏已經開始下雪了。
往年這個時候,即便狄戎人不會襲邊,邊軍也會派人在草原邊緣地帶還有邊境附近的村落查探一番,因為這種時候,難免會有一些小部落,覺得過冬物資不足,會悄悄繞過邊城,劫掠邊民,搶得一些糧食什麼的,回去過一個舒舒服服的冬天。
這也是邊軍跟狄戎人最常見的衝突,一邊要打草穀,一邊要搶奪糧食物資,劫掠奴隸回草原以供驅使。
雙方出動的人都不會很多,畢竟,其實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出動,對於狄戎來說,出動的人太多得不償失,邊境那些邊民多半不怎麼富裕,有錢的都不會住在邊境上,那些商隊倒是有錢,問題是,草原上的規矩,等閑情況下,不得劫掠商隊,因為,這些商隊不管是靠著正軌的手段還是通過走私之類的渠道,總能夠給狄戎人帶來必要的生活物資,比如說茶磚,鹽巴,布料等等。
若是他們不講規矩劫了這些商隊,以後商隊不來了,他們日子就不好過了。別的什麼奢侈品,要不要也沒什麼,但是,沒有鹽,沒有茶磚,日子就真的是過不下去了。
這種小規模的衝突,如果論起傷亡率的話,其實往往要比那種大規模的會戰要高得多,很多時候雙方對上了,往往都會不死不休,邊軍一般情況下並不占什麼優勢,因為邊軍馬少,成規模的騎兵隻有千人左右,一直就是步兵為主,也是因為這個,多年來才一直隻能跟狄戎僵持,無法真正打擊到狄戎,狄戎根本就是馬背上的民族,最普通的戰士都有一匹馬,他們就算是敗了,也能夠迅速撤退。
在這樣的情況下,邊軍雖說對上狄戎人從來勝多敗少,但是一直也就是勉力支撐,看起來保持著一定的優勢,實際上卻是形成了一個脆弱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邊軍便是首當其衝,到時候狄戎長驅直入,便是一場浩劫。
狄戎如今的弱點在於部落林立,各個部族之間也在互相征伐,沒個罷休的時候,西域諸國跟狄戎也多有仇恨,並不願意狄戎真正崛起,因此,一直從中掣肘,若是有朝一日,狄戎中哪個部落能夠壓服其他部落,一統草原,那麼,隻怕第一件事就是揮師中原。
也虧得北地東邊有一座巨大的山脈分開了南北,再往東又是大片的山林,對於一直習慣於放牧的狄戎人來說,不便通行,狄戎想要入侵中原,最直接的通道便是邊城這邊的關口,否則的話,中原這邊不得不拉長防線,到時候,對上狄戎更是要東奔西走,難免有顧此失彼的時候。
不過,這會兒大多數人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情,邊軍中不過是按照以往的慣例,反正就是經常派出人馬,在邊城附近巡查,偶爾會進入草原,掃滅一些小部落,總體來說,一直是處在被動防守的位置。
第一場雪之後,秦昭算是接到了自個擔任校尉以來的第一條軍令,那就是帶著自個麾下這一營,出城巡視,查看是否有狄戎出了草原,劫掠百姓。派出來的人其實不少,秦昭他們這一營隻是其中一支人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