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群人照舊早早去了貢院,柳昭卻是沒有發現昨兒個那個想要陷害自己的胥吏,其他衙役看似態度都差不多,不過對上自己顯然殷勤了不少,搜查考籃搜身都隻是意思一下,就將柳昭放進去了,柳昭含笑謝過,提著籃子輕車熟路地去了自個那個號房,照舊先擦了一遍木板,整理好考試用品,確定自個身上還有考籃裏麵沒有不該出現的東西,就等著考試了。
不多久考試便開始了,柳昭將試題瀏覽了一遍之後,就開始打起了腹稿,心中有數之後,連草稿也不打,就直接提筆書寫起來。
頭一天的考試,朱縣令顯然已經有了幾個看好的人選,考試開始沒多久,便背著手,在考場中巡視起來,走到柳昭號房前的時候,駐足停留了片刻,看了看柳昭的答卷,便是暗中點了點頭,對著柳昭微微一笑,這才負手離去。
附近號房的考生見狀,對上還在埋首答題,幾乎不知道縣令曾經來過的柳昭,難免有些羨慕乃至嫉妒,不過這些情緒暫時無用,他們能做的也不過是努力答題而已。
柳昭其實知道朱縣令來過,隻是這會兒正是下筆如有神的時候,不想被打斷了思緒,因此,幹脆就當做專心答題,沒有發現異常了。他在讀儒家九經的時候就發現,諸多的經典與上輩子自個讀過的那些或許言辭間有些差異,典故也多有不同,但是其中的思想卻幾乎是如出一轍,曆代也多有大儒學者在經典的基礎上對其加以注解,柳昭也沒有搞什麼標新立異的東西,那些還不是放出來的時候,甚至整個科舉過程中,自個最好都隻能在這個世界前人的基礎上做文章,而不是想要搞出另外一套理論出來,免得中間引發爭議,出了岔子。等到日後,他讀過的書多了,對於這個世界的經典研習更加純熟一些之後,就可以慢慢將另外一個世界數千年延續下去的思想精華拋出來了。
柳昭如今想得長遠,隻是世事從來無常,最終的他,卻是走上了另一條道路,不過,那些卻是後話了。
等到柳昭一氣嗬成,答卷完畢,開始複查其中是否有什麼疏漏之處的時候,朱縣令又來了,見柳昭已經停筆,正在細查考卷上的細節之處,不免微笑,和聲問道:“可是答完了?”
柳昭有些謹慎地說道:“回大人的話,剛定了初稿!”
“讓我瞧瞧!”朱縣令也不在柳昭麵前稱本官,直接就用了一個我字,可見親近,他不等柳昭回答,直接伸手取了答卷,從頭到尾默讀了一遍,臉上便露出了欣然之色:“可作定稿矣!”
他伸手拍了拍柳昭的肩膀,點了點頭,也不講答卷還給他,自個卷了那幾張紙,慢悠悠地走了。
柳昭頓時心領神會,看看天色,幹脆就開始收拾東西,直接在衙役的帶領下,頂著沿途考生或驚訝或羨慕或疑惑的眼神,穿過一排排號房,出了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