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心中冷笑,口中卻是說道:“那就勞煩這位大哥了!大哥身體不適,還這般忠於職守,實在是堪為吏中楷模啊!回頭學生定要跟同窗宣揚一番,叫縣尊大人知道了,定然也會獎賞大哥這般能吏的!”
那小吏神情有些羞惱,又後怕不已,柳昭也是看他年輕,也敢這般虛言恫嚇,若是這家夥是個老油條,反倒是塊滾刀肉,不好收拾了。這樣的人,既然能被小利所誘,自然也容易擔驚受怕,疑神疑鬼。被柳昭這般一說,頓時擔心起來,生怕柳昭這會兒直接宣揚開來,他這個差事可就做不下去了。
柳昭仔細查看了自身的情況,發覺再無其他紕漏了,這才又對著那小吏和善地笑了笑,這才提著考籃往貢院裏麵走去。
他這邊耽誤的時間微微有點長,另外一個年長的胥吏對著之前那小吏低聲嗬斥道:“你這是搞什麼鬼,縣尊大人與縣丞大人最是看重讀書人,尤其是喜好少年英才,剛剛那少年看著就不是什麼池中之物,你按規矩查一下就是了,何必多加為難!讀書人要真是殺起人來,連刀子都不用,要是叫人出了頭,記恨這次的為難,你小子幾條命都不夠人家折騰的!行了,接下來給我利索點,再瞎折騰,回去我就告訴你家老爺子!”
那小吏臉色頓時更難看了,連忙低聲下氣受教起來,卻不能直說,自個已經被人來了一次下馬威,心裏麵幾乎要扇自個幾個嘴巴子,為了那五十兩銀子,摻和到這種事情簡直是油蒙了心了,這下好了,事情沒做好,就叫人發現了,接下來再出手,可就更不容易了,不光是被那個少年記住了,隻怕柳家那邊,見自個沒做好,也要找自個的麻煩!這麼想著,頓時有些三心二意起來。
柳昭並不知道那小吏究竟是個什麼心思,心中卻是提高了警惕,誰知道之後還有什麼麻煩,柳昭心中對柳家那邊更是恨了三分,斷人財路尚且如同殺人父母,何況這是斷人前程,這種仇恨,幾乎是不共戴天。他不管這事是柳舉人還是他那個二夫人搞的鬼,但是,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他就將這事記在柳舉人頭上了。
柳昭按照號牌很快就找到了自個的號房,那邊位置不好不壞,不是向陽的地方,有些潮濕陰冷,還有些隱約的黴味,不過,也沒有靠著茅房之類的地方,沒什麼其他的問題。號房很小,也隻能容一人坐臥,裏麵有兩塊活動的木板,白天的時候將木板支起來,在上麵答題,晚上的時候,就可以把木板放下去,躺在上麵睡覺。不過縣試府試沒有這麼麻煩,每天一場,考完了就可以出去了。
柳昭將考籃放下,也不先收拾東西,就先拿抹布將號房裏麵仔細擦了一遍,這才將考籃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放到了木板上,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筆墨硯台還有幹糧等物,再看了看自個的衣服,也沒有什麼異常,發現都是自個親自準備的那些,並沒有什麼問題,心中一定,便坐了下來,等著考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