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又是孫嬤嬤過來,在陳嬤嬤再三的推拒中拿走了食盒。
用完膳陳嬤嬤便催著衛娓休息,然衛娓知道剛吃了飯是不適合立即躺下的,隻說現下不困,在屋子中來回走動,過了約半個時辰才停下來去安歇。
衛娓一去安歇,陳嬤嬤少見的吩咐清月在屋裏伺候,便帶著清音、芸香芸雪出去了。
麗水苑的倒座房收拾了幾間出來給衛侯府兩個姐兒帶來的下人居住。清音芸香一間、清月芸雪一間,陳嬤嬤算是衛娓身邊的管事嬤嬤,單獨一間。為陳嬤嬤準備的下房門口,芸香芸雪在門口守著望風,陳嬤嬤並清音在屋裏說知心話。
“你是越來越不懂事了!跟清月爭個什麼勁兒!”一坐好陳嬤嬤便不耐煩的抱怨。
清音自覺十分委屈,她本身性子就拗,從進了這個院子便沒吃過虧,更是助長了她的氣焰。如今從來都是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突然要翻身,她怎麼能受得了?
“姨母,你都不疼音兒了!音兒委屈你都不為音兒做主!”清音跪撲到陳嬤嬤身上哭道。
陳嬤嬤被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我不疼你?你以為你在這裏張狂恣意憑的是誰?是你自己嗎?”
“那你今天怎麼不訓那個賤人反而訓我?您就不該帶她過來,就讓她在那邊守著院子才對!”清音理直氣壯!
“你腦子裏灌的都是糞湯麼?”陳嬤嬤直氣的口不擇言:“我平常都是怎麼教你的?你素日再怎麼張狂我都縱著你,到越發讓你不知好歹了!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長公主府!清月是什麼人?長公主府出來的人!從前老夫人不在的時候我都隻能將她冷著,如今老夫人回來了,咱們又在公主府,你還不分時間地點人物的耍你那點子臭脾氣!”
清音小聲咕噥:“長公主府出來的怎麼了?這些年讓我少欺負了嗎?不也沒人給她出頭?”聲音卻正好能讓陳嬤嬤聽到。
“閉嘴!”陳嬤嬤怒斥,“從前你怎麼欺負她都行,現在就不行!現在時候不同以前,老夫人回來了,你怎麼就知道她會不會突然想起來清月?更何況我們現在在這府裏,哪怕她想不起來,天天看到清月也總會有想起來的一日!再這麼折騰有的你苦頭吃!”
清音聲音低了下來:“不會吧?那···”
屋外芸香芸雪聽著屋裏的動靜,兩個人也在輕聲比著口型。
“聽見了吧?叫你別總跟清月對著幹!”芸雪看著芸香道。芸雪原本有個妹妹不知被娘家哥哥嫂子賣到了哪裏,芸香又小她一歲,兩人同批進的府,又一起被分到衛娓身邊,一起從粗使丫鬟幹到現在的二等丫鬟,因此情誼十分深厚,她拿她當親妹妹看。
就那嘴上不饒人的炮仗性子都跟她妹妹一個德行!
“我就看不慣她那副遺世獨立清高的不得了的樣子!”芸香不服氣的說,“大家都是賣進府裏的伺候人的,憑什麼我們做的這麼辛苦還要討好這個看那個的顏色,她就不用奉承恭維陳嬤嬤那個老虞婆跟清音那個賤丫頭?”
“那是人家命好,有個長公主府的出身!咱們比不得!”芸雪歎口氣。
說到底芸香就是嫉妒。然而命這東西,半點不由人!
芸香險些喊了出聲:“憑什麼比不得?她再厲害,不也被陳嬤嬤放逐、清音擠兌嗎?我就偏不慣著她!”
芸雪被嚇了一跳,扯了扯她示意注意些:“陳嬤嬤再冷著她,清音再耍脾氣,最多也就是嘴上痛快,不也沒真的怎麼著她嗎?你還看不明白?陳嬤嬤對她忌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