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瑟一直知道,她就是阿秋……
心瑟的眼前一閃,禦錦從窗邊回過身,看著她。他的臉上淡淡的,眼睛裏也淡淡的。他恢複了所有的平靜,他又成為了她記憶中的羅禦錦。一直以來,他的淡然,幾乎取代了他對所有人和事的態度。太冷淡了,很多時候,她都會覺得沒有什麼人能給他帶來情緒。記憶中,他對她最多的情緒,就是薄薄的嘴唇微挑,一個典型的羅禦錦式的笑。她知道,那是不認同、嘲諷和不屑。
“原因。”簡單的兩個字。
心瑟從床上坐起來,她擁著毯子。她的目光落在身上圍裹著的毯子上。清淨的乳白,圍著淡淡的粉紅色。她的腦中還時不時地穿過鋒利的疼痛。她知道,這樣的疼,會持續一陣子了。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毯子上的絨,它圍著她,水一樣柔軟無形……
“我不會是個你期望中合格的羅太……”心瑟慢慢地說,“你的事業上,我起不到任何作用。不了解你的工作,也絲毫不懂得應酬……就連一間普通的房間,我也收拾不好,所以,我更不可能打理好一個家……我沒有生活情趣,甚至不會做飯……我,隻會畫畫……”
禦錦輕哼了一聲,他打斷她:“我剛知道……”
心瑟等著他的下文。
“原來誰都有……不同程度的自知之明。”
心瑟閉了閉眼睛。
“原因。”禦錦的聲音再度在室內冷清地響起。
心瑟抬眼看了看他。兩個人的目光接著,她明明看著他,可是卻挖掘不出一絲一毫他的情緒。她了解他,可是還是不由自主想放棄這樣的針鋒相對:“禦錦,我們都清楚,何必呢?”
“還記得我的規矩嗎?”他問。
心瑟握著手中的絨毯。
“雖然是你先招惹的我,但是,合、分,條件、時間……都要由我決定。”他的聲音慢慢地近了。他坐在她床邊的藤椅裏,駕著腿。他修長的腿,十分悠遊自在地展現在她眼前,“我不管你們簡家的曆史有多複雜,多麼撲朔迷離。我有耐心繼續看。如果他有命,他能等到那一天,你們兄妹的阻礙不在了,我倒是樂意奉還……”
“羅禦錦!”心瑟剛剛靜下來的身體和大腦,就像遭了針刺,她厲聲止住了他。她蒼白著臉,覺得口中幹燥的她幾乎不能發聲,“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隻知道占有……”
禦錦伸手握住了心瑟的手腕,俯近她,他黑黑的眼珠,盯得她脊背發涼:“事實上是,我得到了,我也占有了,而且還要繼續占有下去……”
“你……無恥!”心瑟用力地甩了一下手臂。他的手就像鉗子,鉗得她根本無法掙脫。她覺得自己馬上要脫臼了。
他盯著她的臉,她咬著的唇。她咬得那麼用力,似乎恨不得咬穿了自己。他搖搖頭:“簡心瑟,你大可不必這樣。其實連你自己都知道,就是我們的第一次,你的身體對那樣的占有,也是不由自主迎合的……”
心瑟的眼前又黑了一下。一片烏雲,輕飄飄地從她眼前飄過。她努力地喘息著,為了避免下一刻自己就要窒息。她的身上劇烈地起伏著,可是太緩慢了,那口她急需的氧氣才肯進到她急需的心肺裏麵。她的五髒六腑都縮著,嗓子也縮著,她用了很大力氣,才聽見自己的聲音發出來:“羅禦錦,你……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