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輕觸她的臉頰,卻碰到冰涼的溫度,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匆匆地抱著她衝進雨裏。
唐城到底是沒有忘記身後的唐嘉,神色複雜地丟下一句:“她不是甄真。我也不是你。”
唐嘉胸口一窒,隨便地揮了揮手。
自己的弟弟清楚自己的傷口,可最初他介入他的感情時,他一直沒有拿他的傷口攻擊過他,而現在他居然不再顧及了,怕也是忍耐到極點了。
他站在花房門口,屋內是一片明亮,屋外是濃墨重彩雨聲正酣。他好似立在這世界孤獨的一人,點了煙,任煙隨風飄散。
昨天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
迷迷糊糊裏,腦海裏閃過這麼一個念頭。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還有,還有要找唐城好好談一談,但是身體好重,好熱,睜不開眼睛。應該是早上了吧,為什麼有點吵?
意識浮浮沉沉,最終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沉入了深深的水底。
再次有意識醒來的時候,睜眼就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一側頭看到原本閉著的窗戶開了一條縫。風把蕾絲紗的窗簾吹得輕揚,可以看到外麵綠意盎然。還是在原來的臥室裏,躺在床上,屋子裏很安靜,似乎是沒有人在。微藍掙紮了一下要起身,手背卻是一疼,她這才發現她在吊針。輸液瓶掛在床頭的這邊,床帳是掀去了的,所以最初才會看到天花板而不是帳頂。
太陽穴那裏突突地疼,針刺般,身體也如夢中感覺的那般重得很,小心翼翼地沒動輸液的那隻手,單手撐著靠在床頭。動作簡單,卻仍是出了一身汗。微微喘氣,突然她心有所覺地抬頭望向門口那邊。
房間的擺設是十分簡單的,占去三分之一的大床,梳妝台,另外門側右邊還有張長桌子,幾張高椅子。此刻,椅子上坐了個人,他趴在桌子上睡著。真是委屈了他那麼高大的身軀,卻得縮在小小的椅子裏。大約是睡得很不舒服,他動了一動,似乎就要醒過來。
微藍連忙閉了眼睛,裝作還在睡。
眼睛閉上了,看不到,感官卻敏銳了起來。空氣裏細微的波動,都在腦海裏顯出一幕幕的動作場景來。他醒來了,活動了筋骨,然後朝她這邊走來了。額頭上一涼,隨即離開了,然後他靠了過來,額頭抵住自己的額頭。微藍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他離開後才悄悄地出了口氣。
“傻瓜,丫頭。”
額頭被輕彈一記,微藍心下一驚,莫非自己裝睡被知道了?
“都昏睡三天了,燒也退了,怎麼還不醒?”
他沒有看出來她是裝睡吧……
可是,到底為什麼要裝睡啊?明明是有話要對這個人說的,兩個人要掏心挖肺地好好談一談的。這個--下意識地就閉上眼睛裝睡了,結果是在害羞嗎?被告白了,雖然是間接的,但是--那的確是告白啊。
“不是說,笨蛋都不會生病的嗎?”
抱歉啊,就算是笨蛋也是會病倒的,啊咧?病倒了--是在說她嗎?剛剛也提到說什麼昏睡了三天--啊啊啊啊啊--她昏睡了三天?三天?
“白癡。”
這次說了傻瓜,還有笨蛋,以及白癡……他果然看出來她是在裝睡了吧?
貝微藍用沒吊針的手撐住床,噌地一下就坐了起來,企圖嚇到某人,結果隻看到某個人走了出去的背影,順便地門被輕輕地關上了。
咦?咦咦咦?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是因為自己裝睡不理他所以生氣了?
微藍一著急,就想著要下床,可腳尖剛點地,身體就軟了下去。好不容易爬回床上躺著,她這才回想到先前唐城的話語。
她昏睡了三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