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是澡都不想洗了,恨不得倒頭就睡,沒辦法,隻好掙紮著走到客廳,去拿林迦的酒瓶。林迦眼睛暗沉,像是有什麼濃鬱得化不開來,笑著說:“你別搶了,今天你不讓我喝痛快了我受不了。”他又指著心髒的位置說:“這裏快要受不了了。”
又不是多大的事,再說是他給別人臉色,倒像是別人給他氣受,孟初一看不過去,“別理他了,任性都是慣出來的。”
林迦聽見還點頭,抱著兩瓶酒走回臥室,爬到床上,斜靠在那裏,“你們都不想看見我,看見我就覺得煩,我躲開還不行嗎?”
瞧這話說的,孟初一看林迦那樣,哭笑不得地問李悅:“不會醉了吧?”這兩人都搞不清楚。
李悅往盛想宿舍打電話。
盛想在外麵坐了半天,才剛回到宿舍,就聽文慧說:“有個叫李悅的給你打了好久的電話,說你弟弟怎麼了。”
盛想擔心,往林迦那打電話,李悅說:“師姐,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林迦受傷了,還喝醉了,正發瘋呢。”
孟初一也在旁邊喊:“師姐,你不過來我們都沒辦法了。”
受傷,什麼時候受的傷?盛想著急,完全忘了剛才還吵過架,交代一句就出了宿舍。
盛想對林迦的看重是遠遠超過旁人所看到的。
等看見開門的孟初一和李悅,盛想麵上一沉,“你們居然打架?”
孟初一點頭,李悅有點不好意思,盛想被他們推進林迦的房間,看到床上醉醺醺的林迦,麵上多處紅腫。盛想心裏又急又痛,爬到床上去拿他的酒瓶遞給下麵的李悅,罵道:“小迦,你胡鬧什麼!”
林迦糊裏糊塗地叫了聲姐,伸手抱她。床很窄,林迦抱著盛想,盛想也沒地方躲,盛想看他吃痛皺眉,問:“哪裏疼?”
林迦說:“頭疼、臉疼、身上疼,哪都疼。”
那撒嬌的口氣差點沒把孟初一的牙酸倒,李悅拉孟初一出去,合上門,孟初一說:“林迦這小子絕對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剛剛還玩深沉,現在裝可愛了。”
李悅說:“哪不正常了,你小子就正常啊。”
盛想低著頭看林迦臉上的青紫傷痕,呼吸很近,林迦突然抬頭親了一下她的臉,咧開嘴笑,盛想瞪他,“別嬉皮笑臉的,今天我們吵架了。”
盛想脫了林迦上麵的襯衣,看背上有幾塊烏青,也不知他們三人因什麼事情吵成這樣,拳腳毫不留情。盛想問:“有沒有藥酒,我給你塗一點?”
林迦搖頭,“你給我揉揉就行。”
他趴在床上,大大咧咧地占了大半的床,盛想坐在他背上給他按壓,按得用力林迦不免吃痛皺眉,盛想擔心,“疼嗎?”
林迦側頭同她說話:“姐,你親我一下吧,親一下就不疼了。”小時候誰都會這樣騙小孩子,吹一口氣就不疼了,呼呼就不疼了,親一下就不疼了。
林迦表情有點無賴,還有幾分孩子氣,盛想低頭去親他的臉頰,林迦側過頭,盛想就吻到了林迦的唇上。
隻是很短的兩三秒,唇碰著唇而已,心髒跳動得很劇烈,似乎空氣都變了顏色和味道,那吻的人麵紅耳赤,又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繼續按著被吻的人寬闊的背部。
林迦捏緊拳頭,才能克製住自己想加深這個吻的衝動以及更大的渴望。
兩人都沒說話,好半天林迦問:“姐,傍晚的事你還生氣嗎?”
盛想手下頓了一下,“我答應過你永遠不對你生氣的。”
林迦聞言,惆悵地說:“姐,如果你答應過我的每一個約定都能實現就好了。”
升中學時他數學考了很差的分數,不敢回家,盛想陪著他走鐵軌,走了很久都不見盡頭,他問:“姐,我們這樣會走到什麼地方?”
盛想說:“我也不知道,很遠很遠的地方吧。”
他握緊她的手,夜涼如水,萬籟俱寂,他知道她永遠都會陪著他。
林迦問:“姐,你像現在這樣一直待在我身邊不好嗎?”他的語氣十分溫柔,美好得充滿誘惑。
他眼裏情意赤誠,盛想多少覺得不忍心,避開他的視線,才說:“說什麼醉話,再好的朋友都是要分開的。等你有了喜歡的女孩,肯定會覺得我煩的。你這麼優秀,應該有不少女孩喜歡你,你如果覺得不錯,可以嚐試著交往一下,就是別學孟初一,換女朋友換那麼多。你那麼好,肯定會有一個好女孩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
盛想說得又快又急,像是不一口氣說完就會說不出來,她的喉嚨裏像是灌滿了粗砂,每吐出一個字都磨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