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會上有關對教育局改革方案的爭論,玉林已把會議結果告訴我了。我跟他說了,既然太嶺市委決定,要他全麵主持昌海市的工作,我就不好再插手昌海的事務了。杜斌,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既然在常委會上形成了決議,我想,你還是尊重各位常委的意見吧。”趙法瑤說。
“可是,在常委會上,差不多有一半的人有不同意見,可劉玉林竟然武斷地說,原則上通過。”杜斌爭辯道。
“杜斌呀,工作上的問題,你就直接請示玉林吧,他現在主持昌海市的工作,我現在遠在北京,想安靜地學點東西,充充電。”趙法瑤打斷杜斌的話說。
趙法瑤的態度,讓杜斌十分震驚。原本那個敢於碰硬、敢於負責的趙法瑤,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呢?你不還是昌海市的市委書記嗎?劉玉林現在,也隻是暫時主持昌海市的工作,他還是要聽你的啊,你怎麼就這麼不負責任地推托了呢?
杜斌想不通,就給馬德良掛了電話,約他去“回民飯店”喝茶。馬德良正有個應酬,去不了。杜斌就一個人駕駛車去了“回民飯店”,要了四個菜,馬淑君要陪他喝酒,他拒絕了,一個人喝悶茶。
其實,在杜斌給趙法瑤打電話之前,他分別接到了劉玉林和劉偉的電話,又聽了杜斌的彙報,他心裏有了數,知道劉偉和杜斌說的不假,教育局人事改革試點方案的決議,是在大多數參會人員不同意的情況下,劉玉林最後拍板決定的。
但趙法瑤因顧及遲永剛臨走時跟他的談話,感到壓力很大,他知道一旦常委會形成了決議,自己遠在北京是無法扭轉的,於是他在電話裏沒有支持劉偉和杜斌。
過後,他直接把電話打到馬德良的手機上,催促他加緊對俞思卿和井得富的偵察,他說如果證據確鑿的話,可以考慮先把井得富抓起來。
因為俞思卿是太嶺市委組織部管的幹部,即使證據確鑿要抓人,也得征求太嶺市委的同意。而井得富是鄉鎮書記,屬於昌海市管轄的幹部,趙法瑤就有權決定抓不抓他。
杜斌發覺呂慧有好多天沒露麵了。他撥通了呂慧的手機,她說正在省城給哥哥治療腦瘤,昨天剛開完顱,醫生說手術效果還好。
“這麼大的事,你咋不告訴我呢?”杜斌說。
呂慧心想,我咋沒找你,可是你總關機呀。
“光昌海市教育改革的事,就夠你忙的了。我自己能應付得了。”呂慧說。
“真的?”杜斌不相信地問。
呂慧說:“真的!”
“腦瘤是大病。開顱手術沒十幾萬塊恐怕不行,你從哪弄的這麼多錢?”杜斌問。
“找人借的。”呂慧說。
“伺候病號也不是一般人能頂下來的,恐怕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候在醫院吧?就你這體格,能吃得消嗎?”杜斌不無擔憂地問。
“我能頂下來,沒事。”呂慧說。
確實被杜斌言中了。呂慧在省城沒有親屬幫忙,忙前忙後地跑了一周,手術時還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因為母親也跟來了,可她不但不能幫上忙,還給她增加了負擔。母親不是哭兒子不幸,就是哭自己命苦。
為此,呂慧還要照顧和安慰母親,她真的感覺身心疲憊了。可她得咬牙挺著。她知道,如果自己倒下了,這個家就完了。
杜斌來電話的時候,呂慧正為哥哥的住院費發愁。從昌海市帶來的十五萬,哥哥下了手術台就用光了。呂慧積攢下的一萬多塊錢,交了住院押金就所剩無幾了。
這天下午,來了一個陌生男人,自我介紹說:
“我叫李金標,是杜斌的同學。”
呂慧聽了他的自我介紹,知道是杜斌讓他來看望自己的。李金標在椅子上坐下,從皮兜裏掏出一萬塊錢放在病床上,說:
“這是一萬塊,你拿著,杜斌說你肯定著急用錢,叫我給你送來。”
“謝謝你,大哥。”呂慧鼻子一酸,差點流下眼淚。她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
“要謝,就謝你們的杜市長吧。”李金標站起來,走到門口推開門,呂慧以為他要走,就跟在後麵送他。李金標站在門口,對門外說:“進來吧。”話音未落,進來了一位年輕姑娘。
“這是我大酒店的服務員。我讓她來幫你照顧你哥哥。”李金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