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慧,我聽說,俞思卿偷偷把實驗小學和家屬樓工程的標底,透漏給了胡大樓,有這回事嗎?”杜斌問。
“你聽誰說的?是不是有誰舉報俞思卿呀?”呂慧問。
“這個你別管,我問你,到底是不是!”
呂慧說:“是不是,我拿不準,不過我知道他倆是多年的酒肉朋友,而且,這些年教育局的基建工程都是胡大樓在幹!”
這個俞思卿,簡直是在徇私枉法!杜斌想,就憑這一條,就可追究他的法律責任。但杜斌現在學乖了,自從上次去趙法瑤家跟他徹夜長談後,他再遇到什麼事都會先進行縝密地思考,然後再做最後結論。因為,他讓俞思卿涮怕了。
杜斌也越了一回級,他拿著舉報信,直接去了趙法瑤辦公室。趙法瑤看完信,眉頭擰在了一起。他手上的鉛筆飛快地旋轉著,杜斌看得出來,這是他在極度憤怒狀態下的表現。過了一會兒,趙法瑤手中的鉛筆停止了轉動,他把鉛筆按在信上,看著杜斌的臉,麵無表情地問:“你看這個舉報信,有多大可信度?”
“百分之九十吧。”杜斌信心十足地說。
“哦,你有這麼大把握?”趙法瑤歪著腦袋,用審慎的眼光看著杜斌。
杜斌鄭重地點點頭。
“這個俞思卿,簡直是無法無天!”趙法瑤憤然地把鉛筆拍在桌子上,“組織上剛剛考察完他,他竟然做出這種事!這裏麵,不定有什麼貓膩呢?”
“聽說,基建工程的水分很大,”杜斌說,“當然那裏麵的油水也不會少!”
“這個俞思卿,越來越不像話了!”趙法瑤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揀起鉛筆繼續玩弄著,“他這是自己拖自己下水啊!本來他的市長助理,我就不同意,因為下麵對他的反映並不太好,可是太嶺市的主要領導硬性幹涉,市政府的劉玉林又極力推薦,我從市委和市政府兩個班子的團結考慮,才不得不妥協的。唉,腳上泡,都是自己走的啊!你先回去吧,我跟劉玉林溝通一下,讓他敲打敲打俞思卿。”
杜斌前腳離開趙法瑤辦公室,趙法瑤就給劉玉林打了電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劉玉林看完舉報信,氣得直喘粗氣,他在趙法瑤麵前拍了桌子,說:“這個俞思卿,實在太不像話!”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俞思卿的手機,讓他火速感到趙法瑤辦公室。
不一會兒,俞思卿來了。劉玉林把舉報信扔給他。
“你幹的好事,自己看看吧,你的光輝事跡!”
舉報信俞思卿沒接住,從他身上滑落到地上,俞思卿哈腰揀起來,因為頭朝下,假發向下滑了滑,有些鬆動。俞思卿舉手按在假發上,固定了下,站在旁邊看舉報信。看完了,他向趙法瑤和劉玉林解釋。
“兩位領導,你們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劉玉林截住他的話,大聲喊道。接著劉玉林當著趙法瑤的麵,急風暴雨般地把俞思卿罵得體無完膚。
劉玉林罵夠了,也罵累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聲音很響地喝了口茶水,憤憤地瞪著俞思卿。
“我看,你的市長助理問題,到此打住吧。你呀,就老實等候調查處理吧!”
挨劉玉林的罵,俞思卿並不害怕,他知道,劉玉林截斷他的話,搶先在趙法瑤說話前罵自己,是為了袒護自己。這樣,趙法瑤就不好再批評自己了。劉玉林罵得越嚴重、越難聽,趙法瑤就越是不能再說啥了。因為,一、俞思卿是政府職能部門的領導,業務歸劉玉林直接管,他罵俞思卿是天經地義的;二、俞思卿的市長助理已順利地通過了考核,就等著太嶺市委開常委會討論通過了,市長助理是政府班子成員,出了問題,劉玉林作為班長理應批評。
其實,這是通用的規則,正所謂誰的孩子誰抱走,因為誰屬下的幹部出了問題,別的領導都不好過問和插手,否則,主管領導會沒麵子的。也就是老話說的,打狗還得看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