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
“小宇也應該長大了吧,你能清閑就清閑下來。”
“你還記得小宇?是啊,按理說你對小宇也算不錯。”
“孩子總是無辜的。”
“你的意思是?”
“凝兒,她也隻是個孩子。這麼多年,一個女孩子家無父無母的生活下來也夠難了,方茗,你就放過她吧。”
“放過她,誰又放過我?”
“我知道錯了,當年——”
“錯了,好啊,等我殺了蘇雨凝,我也來對你說一聲我知道錯了。”她的火氣又升起來,每當這個時候蘇放就知道再談不下去了,徒留無奈地望著她轉身離去。對於他所做過的事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是自從方茗又想打女兒的主意,他就害怕了,雖然嘴裏規勸著,可是心裏卻不相信方茗會手軟,盡管雨凝是他們共同的女兒。
他開始懺悔。
車上,方茗又問起蘇雨凝。
“她——已經被羅子安他們接走了。”宋威不甘心地說。
“我知道,不然秦思飛也不會這麼容易罷休;我是問她現在在哪兒?”
“大概住在藍羚公寓吧。”
“改天帶她來見我。”
宋威吃了一驚,口裏還是答應著。
電話響了,雨凝拿起話筒。
“你好,哪位?”
“雨凝,是我。”
“你哪位?”
“宋威。”
她把電話掛掉了。
可是門鈴又一陣陣地響起來,那聲音讓她心裏發怵,她拿起門邊的話筒擱在大門旁邊的冰箱上,裏麵傳來宋威的聲音,雨凝,不要這樣對我吧;我是真的有事找你啊!雨凝站在旁邊聽著,沒有出聲。
一直等到下午,雨凝才準備去書院,她出了公寓,看見宋威從車裏鑽出來,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人家都說笑裏藏奸,可那奸在宋威的笑裏就一點也藏不住,像湯包被人咬了一口,油花花地就淌開了。他攔在雨凝麵前笑嗬嗬地問:“蘇小姐這是要出門啊,我送你吧。”
“送我去哪裏?你的別墅嗎?”
“蘇小姐說哪裏話,我那可真是為了你的安全啊,你不謝我倒也罷了可還——其實我那天剛知道蘇小姐安全了,準備一回去就把你送回來呢,誰知不巧,你已經自己先走了。”
“我沒時間跟你閑聊。”雨凝說著轉身就要走。
“蘇小姐,我這次真的是有事找你。”他的笑像潮水退了下去,麵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見雨凝停住,向他望過來,便把這種為難誇張了一下。“其實我們可不像秦思飛說的那樣不相幹,就夫人這一道關係也大了——她想見見你。”
宋威見雨凝不說話,接著說下去:“你一定要去,就算我求你了,你要是不去,我交不了差。”
“那是你的事情。”
蘇雨凝在竹韻書院裏挑了幾本書,一邊還想著方茗要見她的事,然而她終究想不出方茗要見她的理由。
當蘇雨凝提了幾本書回來的時候,看見宋威還在那裏,不禁皺下眉頭。
宋威嬉皮笑臉地迎上來,“蘇小姐,回來了。”
“你怎麼還在這兒?”
“哎喲,蘇小姐,買了這麼多書,還要自己提著,來,我來幫你。”宋威彎下身子要接過蘇手中的書袋。
“不用。”雨凝不容置疑地躲開他的手。
宋威直起身來望著她,“蘇小姐,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不然怎麼會賴在這兒不走招你討厭呢,夫人的話就是聖旨——”
“你又不是沒違背過。”
“就是有過一次了,所以不能違背第二次,雨凝,就算幫我一個忙了,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呢!”
“誰跟你朝夕相處了!”她的語氣不由得嚴厲起來。
“啊?蘇小姐不要生氣,不是朝夕相處,是同一個屋簷下。”他摸著自己的臉嘻嘻笑著。
“你回去告訴她,要是想見我的話,明天三點我在含煙茶室等她。”雨凝說完就進公寓去了。
“謝了。”宋威在後麵喊著。
林疏桐走進墨玉的公寓,把一個很精致的包裝盒放在桌上。
“雲鹹?”墨玉望著他的禮物笑著問。
“這種葡萄酒果味濃鬱豐潤,你一定喜歡。”
“陪我喝一杯。”墨玉去拿了兩隻杯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林疏桐拿起酒杯,突發感慨。
“輸了?”墨玉問。
“輸了,那個老記者還挺厲害。”疏桐作出一幅悲壯的樣子,在窗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他輕輕地品了一小口葡萄酒,忽然問:“玉姐,你跟那個羅子安認識啊?”
“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墨玉緩慢地說。
“那麼現在呢?”
“現在也還是朋友。”
“還是很好的朋友嗎?”
墨玉聽出疏桐的問話別有意味,輕笑著說:“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秦思飛住院期間我去采訪,憑我的直覺,他跟秦思飛可不是一般的關係了。”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是關心你嘛!”疏桐把手放在墨玉的肩上,半按她一起坐下來,說:“要是再有蠟燭就好了。”
墨玉很不以為然地笑著:“大人裝小孩會顯得可笑,小孩子裝大人更是滑稽。”
“玉姐啊,你還把我當小孩子,我隻比你小兩歲罷了。要不是看你以前幫我的份上,我才不會叫你姐呢。”
“嗬,叫我姐很冤嗎?”
“你不是不知道,其實我——”他故意把後半句留下了,壞笑著瞧了一眼墨玉。
墨玉沒有理會他,喝完杯中的酒說,“謝謝你的葡萄美酒,我想出去逛逛,你陪我?”
林疏桐把車停在一家新開的遊樂場,墨玉笑他還真是三歲的小孩子,你是喜歡旋轉的木馬呢?還是喜歡你不用滑就一腳到底的滑梯呢?疏桐說看來你真是落伍了,你以為遊樂場是幼兒園啊?我帶你去見識見識,這遊樂場可是方氏最重視的一個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