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總不能幾天不打個照麵吧,電話也不接。”小宇的語氣明顯軟下來。
思飛隻是調皮地笑,拉了他往裏走。
子安一直站在沙發前,仿佛看戲一樣。也到了收場的時候,他就隨意地笑著走過來:“小宇,真是鬼迷心竅,都顧不得跟老朋友打招呼了。”
“誰是鬼啊?”小宇提醒著。
思飛轉身向子安,“這回我斷不會饒過你的。”
周末,蘇、秦逛商城,她們買了幾套衣服,秦說:“雨凝,你是我最親的人但我不會因此願意同你穿一樣的衣服;我不能穿你那種淡雅飄逸的長裙,我會變的沒有力氣做我想做的事,服裝可以塑造一個人的性格,比如穿著牛仔褲就不能擺出一幅穿長裙的姿勢。”
“是啊,我也喜歡你那些前衛、怪異的服飾,但那些永遠不屬於我,就像這個世界,我隻能站在它的外麵。”雨凝說。
她們走到手飾專櫃前,略過金光閃閃的項鏈,手鏈,思飛指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說,“雨凝,你看,多獨特的戒指。”
“象牙戒指!”
“怎麼?”
“竟真的有象牙戒指——‘我誓將我的眼淚時時流濕你墳前的碧草,直到我不能哭出來時’——這是一篇民國時的小說,一個女子就要跟她所愛的男人結婚時,另一個男人把從前和她發生過的故事寫成書,她難以取舍悲痛致病,她病的時候吃的是菊花餅——”
“哦,那我們回去可以做梨花餅吃了。”思飛開玩笑說。
蘇不以為然地說下去:“但是她活下來,病死的卻是那個要跟她結婚的男人,那個男人送給他的結婚戒指是象牙的——她很消沉很頹廢的活著,她問:為什麼戒指是象牙的,而不是金的,銀的或者鑽戒,如果那樣的話,也許——象牙戒指很像白骨。”
“所以她在墳前說了那句話‘我誓將我的眼淚時時流濕你墳前的碧草,直到我不能哭出來時。”
“是的。”
“她後悔了?”
“是的。”
“我不會的,一開始我就不會為另一個男人所寫的什麼書而難以取舍——而且這白骨般的象牙戒指多麼別致啊!”
“你希望誰給你帶上這枚戒指呢?”
思飛笑了笑沒有回答。她們又看到一個玉鐲,柔和的色澤,裏麵漂動著白色的梨花,竟真有淡淡的香氣飄出來。“好神奇啊!”思飛感歎著。
“是啊,這樣的鐲子隻有蘇小姐才配帶。”宋威走過來,臉著堆著笑。
雨凝皺下眉頭。
“是啊,隻有雨凝才配帶,可是有些人連看的資格都沒有。”思飛說。
“什麼意思?”宋威止住笑,問道。
“就是說有些人全身上下都汙濁不堪,他的眼光會玷汙了這玉鐲呢。”
聽了這些話,宋威笑得更響了,仿佛一個莫大的笑話讓他得意非凡:“哈哈哈,秦小姐不會是在說我吧,這玉鐲的賣主可是我啊。”
“是你?”仿佛一根魚刺忽然橫在她的嗓子裏,兩個字說半句吞回半句去。
宋威不再理她,隻一味望著雨凝:“如果蘇小姐喜歡的話,那就送給蘇小姐了,本來嘛,我也是專門為蘇小姐準備的。”
“我從來不收別人的東西。”雨凝說。
“我們可以做朋友嘛。”樣子有些死皮賴臉了。
“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和雨凝做朋友嗎?做夢!”思飛站到雨凝前麵來,正對著宋威。宋威想,真是礙手礙眼的,卻仍舊笑眯眯的,“我在跟蘇小姐說話,你怎麼老是打岔?”
“不是我想打岔,是因為你這個人太笨了,雨凝總喜歡給人留麵子把話說的含蓄一點,你就顛來倒去的聽不明白,我隻好解釋給你聽了。”
蘇不禁被她逗笑了,說:“思飛,我們走吧。”
衣袂飄飄,拾級而下。
宋威站在她們身後,一直望著雨凝的背影,那癡迷的眼神裏竟有了勢在必得的猖狂相。
她們回到藍羚公寓,把東西往沙發上一扔,秦就勢躺在沙發上,蘇靠在另一張小沙發上。
“思飛,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我自己去書院。”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一周就兩天休息,總不能全被我占了吧。”
第二天,思飛睡到中午才起床,洗漱之後,邊吃早餐邊打電話給子安。
門開了,羅子安看見立在麵前的秦思飛,頭發鬆鬆散散地梳在背後,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緊身背心,黑色的七分褲,這身妝扮讓羅子安愣了一下,然而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他看著思飛光著腳站在地上,說:“不用這麼激動吧,知道是我竟然連鞋也沒來得及穿就跑過來開門啊。”
思飛沒理他,跑回到沙發上去,一條腿繞到另一條腿上,像兩條纏繞著的黑蛇,露出一段白腦袋,吐著粉嫩的信子可以吸進一隻小老鼠,但羅子安不是小老鼠。他倚在門上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子安,你先坐下。”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盤起腿指著對麵的沙發,“我有話對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