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背對著涵瑾的視角,涵瑾對小姑娘的感覺卻很親切,一股熟悉的氣息牽引著她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想要看清小姑娘的麵孔。
小姑娘看起來很專注的樣子,加之涵瑾刻意放輕了腳步,很快就在離她隻還有不到半米遠的地方站定。涵瑾並不知道,或者並不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夢裏,出於惡趣味的心理,想想自己如果這時候在她背後大喝一聲,小姑娘的反應一定會很激烈,很有意思吧?反正離的近,涵瑾確信如果小姑娘因受驚不慎從墊腳的磚摞上跌下來,自己有足夠的時間過去扶住她。
主意打定,張了張嘴巴卻未及發聲,眼前一道奇異的、五彩斑斕的光芒忽現,如同繩索將她和小姑娘栓在了一起,接著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繩索”急速收縮,巨大的力量幾乎是將涵瑾席卷到了小姑娘的身上,確切地說,是將她嵌入進了小姑娘的身體裏——她的靈魂與小姑娘的身體合而為一。
如此玄幻的場景,夢裏的她居然沒有半分驚嚇,甚至沒有半點不適的反應,仿佛自己天生就應該存在於小姑娘的身體裏,因此順理成章地承襲了小姑娘的意識,繼續踮著腳貼著窗戶的縫隙向裏張望。
目光探入進去,才發現這扇窗戶所對應的其實是整個廚房的一個小分支——單獨劃出來的藥膳間,排除了小姑娘肚子餓了過來踩點兒這一動機,涵瑾腦海中迅速閃過三個大字:有八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麵孔:年輕版的碧爾魯氏正麵向窗戶站著,她身前的桌子上一碗似乎是湯藥的東西正汩汩向上冒著熱氣,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小丫鬟背對著她,專心致誌地守著爐子煎藥。熱氣將碧爾魯氏的麵孔襯托的有些扭曲,涵瑾看過去的時候,她正一手捏著張方形的紙片,另一隻手正拿著抹布在瓷碗周邊反複摩擦著,似在清理什麼痕跡。
涵瑾身子一顫,小姑娘在她之前看到的畫麵突然以回閃的形式呈現出來:碧爾魯氏掏出一個紙包,懸在藥碗上方輕輕抖了兩下。再結合自己看見的一幕,涵瑾很快得出結論:碧爾魯氏在給人下藥!難怪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那麼熟悉呢,原來是影視劇裏的反派幹壞事時的標準稿。
正想著,廚房門口突然響起一個溫潤的女聲,“妹妹在做什麼?”
都不用跟這聲音的主人照麵,涵瑾很容易就判斷出門外站著的是安逸的正妻鍾麗氏,她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碧爾魯氏一驚,忙將紙片噎進袖中,以最快的速度調出一個笑臉來,轉頭道:“沒什麼,就是過來幫何妹妹看看安胎藥熬好了沒有。”
鍾麗氏進屋來嗬嗬一笑,“主子能當到這個份兒上,妹妹果然是個賢惠又大氣的。”
碧爾魯氏跟著笑了兩聲,“隻等何妹妹生下孩子,抬了姨娘便要分出去單住了,好歹主仆一場,如今我能照顧到的地方就該多照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