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手顯然並非泛泛之輩,眼看長劍刺來,瞬時手腕一抖,一招雲開霧散,不但化解招數,並將熊倜長劍纏在他這兵刃的枝杈之間。
熊倜暗叫一聲“好招式”,手中卻並不怠慢,瞬間將真氣凝聚於長劍之上,手指向裏一勾,隻聽得“嘡啷啷”響聲不絕,那長劍如陀螺般旋轉起來。
要知熊倜的長劍本就較輕,相對而言對手的兵刃卻沉重了何止數倍,他以輕打重,原本在兵刃上並不占優勢,而應以招式靈巧取勝,但熊倜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藝高人膽大。熊倜正因為內力暴增,心中自有必勝的信心,故而他選擇了與對手硬拚內力,隻見他的內力如滔滔江水瞬間湧出,隨著長劍旋轉,形成一道氣流漩渦。
那殺手絕未想到熊倜竟有如此一招,他甚至來不及撒手放開兵器,立時被熊倜的內力掀翻在空中,幾個翻滾後摔落在地,那柄稀奇詭異的外門兵刃也被長劍擊碎,斷為數節。
熊倜正要上前進招,那殺手卻也忽然消失,好似瞬間融化在了地麵之下。
呼和之聲,打鬥之聲愈來愈響,聽起來應在三五丈之內,熊倜查看四周再無任何異狀,便呼道:“黑月。”
隻聽黑月應聲道:“大哥,我在這裏。”那聲音忽高忽低,看樣子必定在和對手過招。
轉過兩道彎,熊倜看到黑月果然在與一名殺手戰在一起,黑月又黑又壯,但身法靈活迅捷,一招一式看起來也分外輕柔,宛若碧波蕩漾,好似清風拂麵。
熊倜見到黑月雖不能即刻製勝,但也並未落於下風,心中不免輕鬆了好多,竟在一旁觀賞起他們打鬥來。
那殺手手中兵刃更加不可思議,看形狀酷似一把農夫割草所用的鐮刀,出手間一招一式俱都神鬼莫測,出人意料之外。
那鐮刀看似反手自左麵劈來,黑月一錯身避讓開來,它卻突然伸長三寸,疾點他肘間曲池穴。黑月腰肢一扭,一招俏立荷塘,如荷葉一般輕輕一擺,輕鬆避開。
熊倜暗覺好笑,黑月倒是把藍彩菊的招式學得出神入化,惟妙惟肖,若是眯起眼來單看他招式身姿,不看他相貌,那倒真好似一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看來這些年藍彩菊教導黑月定是費了不少心思。
這二人你來我往,卻誰也占不到便宜,熊倜暗想如此打法,恐怕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來,但天色若是黑了下來,他與黑月難免會在此迷路,況且這些殺手指不定還有詭異的貓膩。
想及此處,熊倜輕喝一聲,持劍衝了上去。那殺手見到雙拳難敵四手,倒也絕不逞強,虛晃一招,向後接連三個空翻,看似一頭撞向一邊岩石,突然卻憑空消失。
黑月撓了撓頭,嘟噥道:“怎麼?又走了。”聽他這口氣,顯而易見他遇到的也絕不止這一個殺手。
他猛然有回過神來,嗬嗬一笑,繼續撓著頭,道:“大哥,你真的來了。”
熊倜見到黑月並未受傷,輕輕一拍他的肩頭,笑道:“怎麼?我這不是真真切切的站在你麵前麼?難道你以為是在做夢?”
黑月道:“對對對。”他一連說了三個“對”字,眼睛也瞪得圓溜溜的,驚道,“真似在做夢一般,大哥,這裏怎會這麼多鬼?這些鬼大白天怎還如此囂張?”
熊倜自然知道這些絕不是什麼鬼,他們隻是殺手,而且這些殺手並不是單人作戰,他們應該屬於某個門派,或者像是“暗河”集團那樣的組織。
他們不像是血煞門的人,因為他們的身法雖然詭異,但又與鬼叔他們不同,尤其是他們那種“突然消失”的逃離方式,熊倜感覺很是熟悉,卻又想不起是何門何派。
於是他道:“他們哪裏是什麼鬼,分明是一群殺手。”
“殺手?”黑月顯然想不通,這武夷山深處哪裏來的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殺手。
熊倜道:“不錯,他們是殺手,一群會隱身的殺手。”
黑月也不知是不是聽得明白熊倜所說的意思,他一個勁兒地撓著頭,道:“哦。”
熊倜突然間好似想起了什麼事情,也顧不得向他詳細解釋,問道:“你怎會一個人在這裏?其他人呢?封大哥他在何處?魯東南與杜老三又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