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見到黑月,而且他毫發無損,熊倜禁不住滿心歡喜,一時間竟忘了其餘三人,猛然間想起來,他頓時感到大事不妙,這其中定然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黑月說了半天也說不明白,熊倜隻聽了個大致的意思。
原來黑月等四人好不容易逃出了千棺迷陣,便一路疾馳,一口氣趕了百十裏路程,眾人俱都覺得並無對手在後,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想必當時狀況緊急,他們也是見著前麵大路一直向前,恰巧與熊倜所走的正是一條下山之路,所以並不難找,也並不會迷路,而且這一路也並未遇到其他異狀。
但即在眾人俱感安心之際,黑月見熊倜老半天並未趕來,頓時吵著要回去找他,魯東南與杜老三堅決反對,在他們看來熊倜武功絕頂,定能夠輕鬆離開千棺迷陣,不久便會趕上來。
封三手雖然也擔憂夜長夢多,但又覺得那二人說得不無道理,於是也勸黑月切勿妄動,倒不如眾人原地歇息,即等了熊倜,又能夠恢複體力,以逸待勞,豈不是更好。
黑月心急如焚,絕意要原路返回去看個究竟,他認為若是熊倜趕來,定會與眾人碰麵,如此便皆大歡喜,若這一路碰不上他,那便是出了不好的狀況,眾人正好前去搭救,以免錯失良機。
如此一來,眾人爭論不休,黑月一怒之下要獨自返回,也不知是誰伸手阻攔,忙亂中黑月竟與之大打出手。
後來不久黑月便感覺迷了路,也不知何時與其餘三人走散的,於是他一人在山穀間向前趕路,但始終也走不到頭,在後來便時不時出現了這些鬼魅一樣的殺手。
熊倜能夠感覺到黑月對他的關切,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因為真正的兄弟之間的情誼往往是不用說出來的,那些把江湖道義,兄弟情義時常掛在嘴上的,往往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依照黑月所說的狀況看來,封三手等人定是也被這幻象所迷惑,所以定是也困在了這山穀的某處,卻不知他們是否被分開,因為若是沒有封三手的照應,魯東南與杜老三必然凶多吉少。
這一趟武夷山之行,目的便是送鏢前往望海山莊,而那所押之鏢正是由魯東南隨身攜帶,如今已經死了兩名鏢師,若是魯東南與杜老三再出什麼岔子,這一趟便是白跑了,回去也不好向過三炮交待。
想及此處,熊倜道:“現如今,我們還是趕緊找到其餘三人,可別再出了什麼事。”
黑月想不了那麼多,他隻要看到熊倜安然無恙,其餘的俱都無所謂了,但既然熊倜說要找人,他便應聲道:“哦。”
要找到封三手他們,必然要原路返回,最好是找到他們四人歇息的地方,如此方才可能發現一些線索。
但熊倜與黑月隻回頭走了三兩步,便發覺不對勁,黑月驚叫道:“嘿呦,大哥,這路怎的變了個樣子?”
熊倜沉默片刻,因為他不知如何向黑月解釋,實際上他自己也不明白,這路為何會如此詭異,向前走隻可見到一條路,但若是要回過頭來原路返回,卻絕不可能。
這樣的路甚至比在黑暗中摸索前行還要困難,因為黑暗中雖隻能憑著直覺前行,但絕沒有其他幹擾,而這樣的路卻是錯綜複雜,無形中便混淆了人的視線。
此時此刻,熊倜絕無別的選擇,因為他不知道返回的路,黑月更不知道,於是他隻有道:“跟我來。”
他雖不知道返回的路,但他至少能夠憑著感覺向前走,他索性不看那些錯綜複雜的岔道,回想方才來時所走的路線,他要盡快返回到那條大道之上,再考慮下一步的法子。
行了一段路程,熊倜突然感到斜刺裏一道微風撲來,他一側身,便看到一名殺手憑空出現,禿頂赤膊,一身屠夫打扮,手持一柄尖刀,閃電般刺了過來。
熊倜大吃一驚,這殺手看似笨拙,但一柄尖刀使得如蛟龍一般迅捷詭異,卻又不生一絲風聲,當真能夠殺人於無形,一招一式俱都不容他小覷。
熊倜腳下生風,長劍一擋,順勢一招鬥轉星移避開對手攻勢,手腕一個翻轉,緊接著便是一招童子挑燈,刺向敵手第三根肋骨之間,那殺手也不招架,一刀未中,卻並不減速,徑直向前消失在岩石之間。
緊接著又是一陣細微的悉索之聲,果然又一名殺手忽然出現,手中兵刃竟是一把通身精鋼打造的鐵鍬,一招撥雲探月竟刺向黑月麵門,黑月腰身一擰,避過這招攻擊,順勢一掌拍向那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