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尚未走到書房,一個英挺俊朗的年輕人已經迎了出來,想來就是張慶祥了。“在下張慶祥,見過各位官爺。”
唐昊趕緊也回了一禮,笑道:“我們不過是有些好奇事要問一問,張公子不必拘禮。”唐昊自己性格有些輕佻,出身算不上好,書也讀得不上不下的,因此禮教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在唐昊看來,若果真是因尊重而行禮倒也不錯,可最不喜的就是這些迎來送往的虛禮。明明沒有什麼尊敬的意思,卻還得裝出一副尊敬的模樣,徒惹人生嫌。
但是這位張慶祥公子顯然跟唐昊不是一路人,一舉一動,文質彬彬,頗為得體。除了他那張過於硬朗的長相不像個讀書人,一切舉止都是一板一眼,倒像是已經中了舉的迂腐舉人老爺一般。唐昊不禁又暗想,該不會齊芳就是見到張慶祥的這般刻板模樣,才說出讓寧兒另覓良人的話來的吧?
“我們此番前來,是想問一問,關於元芳酒莊老板娘齊芳的事情。”唐昊拋開自己的雜念,直接問道。
張慶祥聞言了然,惋惜道:“我認識老板娘,她是個很好的人。真是……誰這麼狠心會殺害她呀……”
唐昊並沒有多說,問道:“老板娘的貼身丫鬟寧兒說,老板娘去世前,曾經幫助你們說和過?”
“是。”張慶祥明顯有些詫異唐昊會問這件事,回道,“不過那已經不是最近的事了,認真算起來也快有個一兩個月了。”
唐昊忙問道:“方便告訴我們,老板娘來你家那次,都說了些什麼嗎?”
張慶祥有些奇怪:“老板娘是為了我和寧兒的事情來說和我父母的。我父母不喜寧兒的出身,老板娘到我家來,自然就是一個勁地說寧兒的好,也沒什麼特別的。”
這些話和寧兒所說的一模一樣,蘇筱晴插嘴道:“那張公子為什麼突然決定放棄和寧兒的婚事呢?這般重要的決定,總要有個原因吧?”
張慶祥愣了一下,眼神裏滿是糾結,看得出當初的那個決定至今仍令他難以釋懷。半晌,張慶祥終於歎了口氣,道:“若憑我本心,我是肯定不舍的……隻是父母之命,實在難違……”
蘇筱晴皺眉,這算什麼理由?她雖脾性自傲好強,但她也是女人,自然會更了解同為女人的寧兒的心情。跟寧兒的一番對話,除了讓蘇筱晴對於案件有更深的思考,也開始同情寧兒。
寧兒為了張慶祥可以傾盡自己所有感情,不管是愛,還是恨,都是因為張慶祥。而張慶祥卻不敢為了寧兒,在父母麵前努力替她爭上一把。懦弱膽怯,自以為是,草率決斷寧兒與自己的感情。或許齊芳當初說的並沒有錯,張慶祥此人雖然才學出眾,卻並非能托付終生的人,寧兒的確應該另覓良人。
蘇筱晴隨即冷笑:“難為?你都沒有試過所有的辦法,如何就知道父母一定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如果你果真夠誠心,我就不信你找不到辦法!我看你也是和你父親一樣,自命清高,自以為有點屁大的身份,有那丁點家世就可以隨意玩弄別人的感情了!”
唐昊見蘇筱晴言語間極為不善,盡管他心下也很讚同蘇筱晴的話,但是這樣的情況對於他們想要了解事件經過並沒有好處,急忙暗暗拉著蘇筱晴想要製止她。張慶祥顯然是被蘇筱晴的一番冷嘲熱諷給刺激著了,呼吸漸漸沉重起來,神情也沒有剛才的那般淡然自若,手中握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