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原本是覺得大寬等人對於查案破案均不熟悉,若是不查過現場,見過死者屍身真實情況,而隻讀這些帶有個人主見的文字,會幹擾對案件的判斷。可是現下鄭君寶的屍體無端失蹤,卻是隻能通過仵作的驗屍記載來了解詳情了。所幸驗屍這種事,作為一個已經幹了十五年的仵作,馮仵作的記錄還是比較靠譜的。
聽說劉公本人愛飲米酒,家中常有自釀儲藏。那小丫鬟蕊兒端來的也是劉公自釀的米酒。酒已加熱,溫度適中,倒入杯中可見略有一些帶著乳白色的渾濁,入口卻是醇香清甜。唐昊覺得新奇,笑問:“這酒怎麼是甜的?”
蕊兒笑道:“加了蜂糖自是甜的。公子可還覺得可口?”
“嗯。”唐昊笑道,“如此入口香甜,既有酒香,又不刺口,就是喝上幾壺也不覺膩呢!”
蕊兒抿嘴笑道:“公子別看這酒不似什麼女兒紅之類的烈酒,可若當真喝上滿滿一壺,隻怕你要走不動道兒呢!”
魏海素來愛喝烈酒,自認酒量四人中最好,笑道:“我不信,這酒喝下去並沒有什麼燒心,上頭之感,如糖水一般,如何能醉人呢!”
蕊兒卻道:“你不信?自己喝一壺試試嘍!”說罷笑眯眯地便走了。魏海的眼神追著她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見了,方才回過頭來,卻見唐昊和童義弘一副戲謔的眼神看著他,當即紅了臉,抓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我就是不信而已,看我喝他一壺!”
蘇筱晴製止了三人的嬉鬧,揚了揚手中的卷宗:“好了,都別鬧了,好好看看這案子是正經。那幾個粗鄙野夫甚是煩人,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多耽擱的。”
唐昊笑道:“你武功那麼好,怕他們做什麼!”
蘇筱晴拿起卷宗在唐昊腦袋上重重敲了一記:“這不是怕!就是煩他們!”
“他們都是粗人,你跟他們計較什麼。”唐昊摸了摸腦袋,又見蘇筱晴惡狠狠的眼神瞪著自己,隻好道,“好,好,快破案,快破案……”
蘇筱晴念道:“聽著這驗屍的記錄啊。死者鄭君寶,年二十三,鄰裏證實死者視力不太好,死因為箭傷。箭矢直插入右眼導致當場死亡。檢查屍體發現死者生前曾有多處創傷,但都已愈合。其中手臂刀劍傷兩處,背部三處,腰腹一處。手掌虎口,手指處有繭。除此外無其他外傷,也無其他相關病情。”唐昊聽完若有所思,忽然站了起來,手裏比比劃劃。
童義弘喚道:“昊子你幹嘛呢?”
唐昊沒理他,依舊自顧自地比劃些動作。魏海看著他道:“這是射箭的姿勢,昊子你什麼時候會射箭了?”卻見唐昊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不理人,隻得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酒,一口菜,等著唐昊答話。
半晌,唐昊終於回過了神來,卻還是滿臉的疑惑不定,道:“你們覺得作為一個書生,會在虎口處留繭嗎?”
蘇筱晴想了想道:“也不是沒可能,他一人獨居,或許需要砍柴什麼的啊。”
“那握筆會握得手指處都有繭嗎?”唐昊又問。
蘇筱晴笑道:“看你就沒怎麼寫過字!握筆當然會在手指留繭了。”
“可這刀劍傷又是怎麼來的?”唐昊指著那卷宗中的幾行字不解道。
童義弘試探著道:“會不會這鄭君寶以前家裏是做珠寶生意之類的,遭遇了仇家,負了傷,偷溜走的。所以就此隱姓埋名,低調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