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略作思索。“這世上有什麼事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嗎?”
“仁義。”
孫策笑而不語。
“這話不對?”
孫策想了想。“也不能完全不對,隻是有失偏頗。如果要我,我覺得是強者才有資格講仁義,沒有實力空談仁義隻有兩個結果:要麼舍生取義,成為死人;要麼成為偽君子,苟且偷生。”
蔡琰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孫策裝作沒看到,接著道:“此二者皆非我願,所以非強不可。當然,一人強大終究有限,要想真正無敵於下,還需公瑾、祭酒這樣的人才相助,士農工商,各得其所,方能萬眾一心,同舟共濟。正如不能因為士人會爭權就不用士人,不能因為武人可能擁兵自重就不用武人,也不能因為商人重利就貶低商人,其實是一個道理。利害權衡,過猶不及,我取其鄭”
蔡琰點零頭。“將軍深得中庸精義,可謂生而知之。”
“慚愧,慚愧。”孫策拱拱手,有點不好意思,又賣弄了。
看著蔡琰被孫策服,孫翊羨慕不已。他自認可以練出和孫策一樣高強的武技,卻永遠無法練出如此強悍的口才。明明都不怎麼讀書,為什麼大兄就能口若懸河,辯才無礙?這大概就是生的,學不來,要不然怎麼那麼多名士都願意支持大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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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告別蔡琰,離開幼稚園,轉身去了本草堂。張仲景正在忙,見孫策進來,也沒時間起身迎接,隻能點頭致意。孫策示意他不要介意,坐在一旁等候。剛坐下,一個中年商人匆匆走了進來,見堂上一大堆人,臉『色』便有些為難,猶豫了片刻,對孫策拱了拱手。
“這位將軍,能不能讓我……先請張祭酒診斷一下?我實在有些急事,耽擱不得。”
孫策知道他誤會了,連忙答應,又讓典韋等人徒外麵,隻留下孫翊一人在身邊。那商人千恩萬謝,眼巴巴的看著張仲景,幾次想和那些人商量,卻有放棄了。在他前麵,至少還有十來熱著看病。孫策看他額頭全是汗,華麗的絲衣也被汗浸濕,貼在身上,但他麵『色』紅潤,不像是病人,不禁問道:“足下哪兒不舒服?”
“哦,也沒什麼大不聊,就是心裏有點堵得慌。這不是要去關中了麼,怕半路上出事,想請張祭酒診個脈,求個放心。如果有什麼要注意的,也好有個準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不是關中生意不好做麼,你怎麼還去關中?”
商人苦笑。“關中生意是不好做,可不去關中還能去哪裏?哪兒生意都不好做啊。僅南陽就有布商近百家,不去關中,就隻能降價。要不然貨賣不出去,本錢都回不來。這都八月了,再不出發,來不及回來過年,隻能滯留關中,又要多不少開銷,弄不好又是白忙一場。唉,現在生意不好做啊。”
孫策眉『毛』微挑,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