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鑰匙?”江川轉頭問著她。
“嗯,沒有。”丁寧點頭,有些苦澀又無奈的看著他。
“等著,看老公的。”伸手輕輕的一捏她的臉頰,笑的一臉自信,然後邁步朝著木門走去。掏出自己的那一竄鑰匙,也不知道從哪來的細鐵絲,對著那把大鎖的鎖孔一陣搗鼓。
然後,三秒鍾後。
“哢,”鎖被打開了。
丁寧瞪雙了雙眸一眨不眨,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足足看了有五秒鍾,“江大川,你可以改行了。相信你一定可以成神的。真的!”一臉煞有其事的對著他說道,說完朝著木門邁步走去。
大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頰,笑的一臉明騷暗賤的說道:“江太太,你就是我改行後到手的第一個成果。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是對於你這個成果還是對我自己改行的決定。”
呃……
江太太無語。
她這就成他改行後的成果了?
瞪,剮,射,瞟,然後揮拳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記,再揮揮手,咬咬牙,越過他的身子,推開木門進屋。
屋子裏的擺設依然還是她記憶裏的擺設,隻是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可以看得出來,這十五年,不止她從來沒有回來過,她同樣也沒有回來過。
是啊,她現在過著這麼舒適的生活,又怎麼會想到這裏的一切呢?這裏的一切,應該是她最不想回頭想起的吧?
進門,擺著一張高高的桌幾,桌幾上依然還擺著那兩個陶瓷花瓶,花瓶上插著的還是那兩束布製的鵝掌花。那是丁淨初最喜歡的兩束花,她幾乎隔一天就要將它們洗一下。
那時候的丁寧,不明白,為什麼媽媽這麼寶貝這兩束布製的鵝掌花。然後,有一天,丁淨初在洗的時候,她好奇的問道“媽媽,為什麼你這麼喜歡這兩束花?”
丁淨初回答的是“這是爸爸送給寧寶和媽媽的,媽媽當然喜歡了。鵝掌花,表示我們一家和諧快樂。寧寶,跟媽媽在一起,你快樂嗎?”
丁寧點頭,重重的點頭:“快樂。”
然後在心裏默默的加了一句,如果有爸爸在的話,會更快樂。
但是,這一句話,她隻是在心裏說著,從來沒有在丁淨初的麵前說過,也從來沒有在丁淨初的麵前提起過“爸爸”兩字。
現在,她連這兩束她曾經那麼視如寶貝般的鵝掌花也可以丟棄了,這又說明著什麼呢?
說明她丟高棄的不止是這兩束花,還有這個家和她這個女兒。這個曾經她嘴裏說過的和諧又快樂的家,顯然在她的眼裏已經不重要了。那麼她還會在乎這兩束布花嗎?還會在乎她這個女兒嗎?還會在乎她心裏的那個男人嗎?
盡管那天,丁寧去質問她,到底她是不是寧振鋒的女兒時,丁淨初給了出默認。盡管,當時,丁寧的心裏也是這麼想的,這麼認為的,認為自己真的是寧振鋒的女兒。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她卻是對丁淨初的默認起了懷疑。
她雖然默認,但是可沒有親口跟她承認了。
雖然母女倆十五年未見,再見麵母女倆的關係也很淡,且也似乎回不到之前那般。但是,十年的相依為命,十年的疼愛,還是抹之不去的。
對於自己的媽,丁寧還是有些了解的。她絕不可能會是寧振鋒的女兒。所以,當冷靜下來之後,她便開始反複的推敲著這個問題。
一直在考慮著,為什麼她跟寧振鋒的親子鑒定出來,會是99。9,的父女關係?
這讓她很疑惑,想不明白。
她更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丁淨初要將她交給寧振鋒。還在十五上後出現,卻又默認她是寧振鋒的女兒。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她很想要解開這個迷團。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來到這個她們母女倆曾經居住了十年的屋子。她相信,這裏一定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的。
屋子是兩層的,前麵大半間是客廳,後麵小半間是廚房。廚房也是那種灶式的,那個老式的灶依然還在,就連那些幹稻草也還擺著。
樓梯也是木質的樓梯。
丁寧踩著木質的梯板上樓。
樓上的更簡單,隔成兩個房間。但是,有一個房間,卻一直都是空著的。記憶裏,她一直都是與丁淨初睡一個房間,一張床的。
夏天,她怕熱。她就拿著麥杆扇一邊替她趕蚊子,一邊替她扇風。
冬天,她怕冷。她就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替她取曖。
曾經,她覺得,雖然沒有爸爸,但是有媽媽就足夠了。媽媽不止給了她全部的母愛,就連爸爸的那一份愛也同樣給了她。
隻是,沒有想到,母女倆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到底是什麼讓她改變的?變成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可親可愛的媽媽?而是成了現在這樣處處透著算計,就連自己的女兒也可以算計的女人?一個高高在上,俯視他人的女人?
床,依然還是曾經的那張棕櫚床,隻是,上麵鋪著的那層灰塵也是非一般的厚了。
床頭櫃上,還是擺著那張屬於母女倆的照片。
那好像是她十歲的時候拍的,記憶中好像是她們母女倆拍的唯一的一張照片。是在她跟著寧振鋒走前的一個月,她帶著她去鎮上的照相館裏拍的。
原來,那時候,她就已經在做著這個準備了吧?
照片裏,母女倆都笑的很開心。
她站丁淨初前麵,丁淨初微彎著身,雙手抱著她,母女倆臉貼著臉,笑的異常的甜蜜又相似。
丁寧的相貌像足了丁淨初七分。
就連現在,如果母女倆站在一起,那就好似姐妹倆似的。反倒是許思雅卻是沒有一點像丁淨初的。
就連這張唯一的照片,她也沒有帶走,足以說明,她當時走的有多的絕決了。不想讓這裏的一切影響到她自己的前途吧?
既然是這樣,那麼現在又何須回來找她呢?
伸手拿過相框,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更有些無奈還透著一絲淒涼。
“寶貝兒,怎麼了?觸景生情了?”見著她這一臉傷心又難過的樣子,站在身邊的江川輕聲的問道。
抬眸,視線從相框裏的照片上移到他的身上,與他對視,唇角澀澀的一彎:“這張照片是我和她唯一的合影,是她將我送給寧叔叔前的一個月去照相館裏拍的。你看,那時候的我笑的多開心。可是現在看看,我怎麼就那麼傻呢?”
是的,現在在看,怎麼就覺的那麼的傻呢?
“她連唯一的照片都沒有帶走,足以說明我在她心裏的份量了。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是她隨時都可以丟棄的。你說我是不是特傻,竟然還傻楞楞的盼了十五年,盼著她回來找我。甚至在心裏勸著自己,她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沒有一個當媽的會忍心丟下自己的孩子不管的。可是,現在看來,我是徹底的錯了。她根本就是不想我為成她的負擔,所以才把我丟給了寧叔叔的。”
丁寧臉是盡是苦澀的冷笑,那拿著相框的手還微微的有些發顫。
擁她入懷,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寶貝兒,不傷心了。現在不是過的挺好的嗎?不開心的事,別去想了。老公疼你,要你就行了。你要是不喜歡呢,我們就少跟她接觸。你不也說了嗎,你已經過了那個需要母愛的階段了。你現在更需要老公的愛,來,開心點的笑一個。孕婦最忌諱愁眉深鎖,一臉苦情相了。不然到時大小剛生出來也跟你現在這個樣似的,多難看。”
“討厭!”抬手捶了他一記,嬌嗔,“大小剛像我就難看啊!”
“像你好看我,必須的好看。”妻奴江先生立馬改口。
很是滿意的彎唇一笑,想要把相框重新放回床櫃上去,卻是因為一個拿捍不穩,相框滑出手指,掉在木質的地板上,摔碎破了。
然後另一張照片從相框裏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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