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人少,可以縱馬疾馳,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來到了迷迭穀外,地如其名,剛到穀口,就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嚴侍衛長稟道“這個地方終年大霧彌漫,平常人都不願意進來。”
熊蟠問道“那皎皎為什麼要來?”
若即若離本就有傷,騎了馬更是被抖得鼻裂嘴歪,忍痛答道“小姐平時愛畫畫,尤其喜歡畫花,但滿城盡是牡丹,她畫了好幾年都畫膩了。有一次無意來了這裏,發現這裏的花木非常繁茂,品種也多,所以就常來這穀中,雖然這裏的霧大,但其實是一點都不危險的。”
符衡沉吟道“可是這裏離城很近,並不是什麼深山峽穀,居然有這麼大的霧,也是樁怪事兒。”
洛琴輕輕抬手,抓住一縷風放到鼻下聞了聞“沒有毒,倒有藥材的味道,進吧!”
天色本來就黑,再加上濃霧彌漫,人與人對麵都看不清,腳下又盡是枯枝腐葉,踩起來哢吱哢吱的,感覺怪怪的。符衡問道“這地方看得清什麼,皎皎怎麼畫畫?”
若即答道“少爺你去年不是送了小姐一顆赤炎珠嗎,它上麵的火光可以破開迷霧,照亮周遭,小姐憑著它畫了很多稀奇的畫兒,連瓊林的夫子們都讚歎不已呢。”
熊蟠擂了他一下“可以啊,衡少,不聲不響地還挺會討好女孩子,這珠子是從我手裏贏的吧?”
“不錯,還帶著有嗎,拿顆出來照照路。”
“你當是銀錠子啊,一抓一大把,這可是龍族異寶赤炎珠,當初輸給你時我肉痛了整整三天呢。”
“才三天,那也沒什麼好稀罕的,你和那東玉小娘子分手時都鬱悶了半個月呢。”
“好意思拿這事兒說話,都是你說她不靠譜我才忍痛分手的,現在想來她真是體貼入骨,把我照顧得不知有多麼好,連我的內褲上都給繡滿了花兒呢。”
桑珂聽得差點沒一頭栽下來“這東玉小娘子也是瓊林的學士嗎?”
木輕言笑道“當然不是,桑桑你別聽蟠少瞎吹,那女子不是正經人。”
“不是正經人啊,那就是青樓女子了,我看書上寫青樓很有趣,到京城後可不可以帶我去逛一逛?”
符衡忙打斷她“你都看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書啊,叫你不要亂說話又在亂說了,明天也不許吃肉!”
“你們都可以去,我還不可以說?這什麼規矩啊!”
“男女有別,這就是規矩,你若不記住,到了瓊林會吃大虧。”
“書上說吃虧是福,隻要能吃好飯,我才不怕吃虧。”
熊蟠聽得哈哈大笑“我見過的神獸靈禽,個個都很有大家風範,你倒好,就知道吃,難怪長得醜。”
“哼,當我很耐煩陪你們在這裏鬥嘴嗎,不就是起點霧,就走得這麼慢吞吞的,不等你們了,我自己先去了。”她說著一振翅膀,飛快地朝迷迭穀深處飛去。
木輕言急得叫道“桑桑慢點,小心摔跤。”
“摔不了,你若不想聽他們嘮叨,就跟著我來。”她長長的尾羽上騰地閃耀出烈焰光芒,火光鮮豔純淨,如有生命般跳躍不止,在團團迷霧中十分耀眼。
洛琴素手拂過,一根琴弦跟著桑珂而去,她輕笑道“天靈鳥的尾羽自帶五行之氣,這就是上古靈禽的風範。”說著輕輕一縱身,踏上琴弦,跟隨而去。
天地元氣禁止流通以來,十八歲以下的清修者們都沒能學會直上九霄,遨遊雲海的禦劍之術,但身體畢竟比凡人輕了很多,借助法寶短暫地低空飛行還是不在話下。既有人引路,誰也不願意在迷霧中盲目穿梭,紛紛祭出法寶,隨著桑珂而去,符衡回頭吩咐嚴侍衛長“霧大難尋,你們不如退回穀口等候,如有意外,我會放煙花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