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等待救援(1)(2 / 3)

“那麼,你為什麼跟大橋爸爸說,隻要交2000元,就沒有事了?”

“我不這樣說,他會交錢嗎?”

“這麼說,我是冤枉你了喲。”

“幹我們這一行,既不怕冤枉,也不怕受氣,就怕當事人不理解。”

我對童銳的話將信將疑。畢竟他是一名警察,倘若他肆無忌憚,作惡多端,就沒有人舉報?派出所上麵有公安局,公安局上麵有公安廳,公安廳上麵還有公安部呢,他就能有那麼大的能耐,一手遮天?童銳見我猶豫,就繼續說道:“我已經受黨的教育十多年了,吃公安飯也有七、八年,雖然我還不能誇口說‘已經做到了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但起碼不會做壞事,對得起一身警服。”童銳的話說得很實在,讓我不得不暫時相信他。我說:“我等著你的行動。如果事實證明你是一個好警察。我將向你賠禮道歉。”

星期六,發橋又來催我,要我按原計劃逃跑。我告訴了發橋我與童銳見麵的情況,並說再等一等童銳的消息。發橋好像很生氣,叫我不要聽童霸天的謊言。他說姓童的是絕對不會幫我的,隻會害我,如果我再優柔寡斷,天氣冷了就不好辦了。

就這樣等來等去,冬天到了,村寨便清閑下來。當第一場雪紛紛飄下的時候,村民就很少下地。人們或在家裏幹些雜活,如男的搓繩子,女的做鞋子等,或集在一起抹一種叫“上大仁”的長紙牌,或蹬在一起拉拉家常,講講故事。總之,在這個季節,村前屋後到處都是閑散的村民,發橋無法幫我實施逃走的計劃。我心裏十分煩躁,恨那個警察敗類童霸天,埋怨自己沒有聽發橋的話,以至於耽誤了逃走的最佳時機。我常常一個人倚在村口,望著通向山外的路流淚。村裏人已經都與我麵熟了,很多人主動跟我搭訕,開導我想開點,不要成天以淚洗麵。按照山寨的說法,一個人哭多了,不僅會給自己帶來厄運,還會連累親朋好友。我恨村民自私自利,假仁假義,為什麼都如此麻木?為什麼沒有人出手幫助一個弱女子?我誰都不理。

發橋已經好幾個星期不見麵了,不知他把我的事還放在心裏沒有。那個姓童的警察收了2000元的賄賂,就不管婦女被拐賣的案子,難道別的警察不會發現?難道沒有人舉報他?我心煩意亂,不知這個世道怎麼會是這樣。

就在我心意沉沉,精神恍惚的時候,一天早晨,村裏的海瘋子像是著了魔似的老跟著轉悠,一遍又一遍地唱著山歌:

“天邊紅彤彤,妹心有條蟲。

問信眾相鄰,天邊何故紅?

東家回阿妹:日頭下了山,山神點油燈。

西家回阿妹:旭日將東升,金雞空中迎。

阿妹問阿哥,相鄰我聽誰?

阿哥言阿妹:日頭本是物,升落在人心。

阿妹麵向東,可以看日出;阿妹麵向西,可以觀晚霞。”

起初,我對瘋子有點反感,後來慢慢地聽懂了他的歌詞,覺得他在向我暗示著什麼。可轉念一想,一個瘋子能知道什麼呢。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村後的草垛旁,在我與發橋第一次幽會的地方坐下,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發呆。忽然,海瘋子從一個草垛後麵閃出來,向我扔過一個紙團,說:“發橋給你的。”便又閃進了草垛。

我迅速打開紙團,隻見上麵寫著:“今天下午三點左右,有一輛農用棚車開到村口的碾子旁。見車後迅速上車!切記。”雖然沒有落款,但我認得出,這是發橋寫的。我反複看了幾遍後,就塞進了口袋。站起來,欲找海瘋子,可村前村後找了幾圈,也沒有見到海瘋子的影子。

吃了中飯,我就來到村口晃悠,等車子。果然,下午三點鍾的時候,一輛小型三輪帆布棚車從茶山向村寨奔來。我感到心情緊張,生別有人發現了我們的行動。正在這時,大橋的二叔匆忙朝我走過來,我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上了。難道他知道了我們的行動?怎麼辦?怎麼辦?我六神無主。

“陳姑娘,那邊有沒有一頭小白豬?”大橋的二叔老遠便問我。我嚇了一跳,但馬上就鎮定下來了,原來他在找豬。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回道:“沒有,什麼也沒有。”大橋的二叔便折回去了。

車子很快開到了碾子旁,我急忙走過去。一個小夥子探出頭來張望,見我走近,就問:“你是大橋媳婦?”我點了點。他連忙說:“快,快上來。”我迅速爬上了車,小夥子一踩油門,車子便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陳家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