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逼婚(1)(1 / 3)

恍惚中,我要死不活地鬧騰了兩天。第三天中午,一個小女孩跑進房間喊道:“媽媽,媽媽,外公和舅舅回來了。”跟在小孩後麵,進來了一個老頭和一個青年男子。他們跟小梅和老婆婆打過招呼,盯著我看了一眼,就出去了。小梅對老婆婆說:“媽,您把朱阿嬸和翠叫過來陪一下。我們和爸商量一下婚宴的事。”老婆婆出去叫來一個約莫50歲的婦女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陪伴著我。

堂屋和我所在的房間之間的門開著,我聽見他們在堂屋裏商量如何辦婚宴的事情。我輕輕地哭泣著,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內容。我隱約知道,要娶我的人叫大橋,就是那個被小女孩稱為舅舅的,剛才進來看我的青年男子。他們都認為,要趕快把婚事辦了,以免夜長夢多,出了岔子。聽到要馬上結婚,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我發狂地大叫著往外跑:“我想死!我要去死!”當我跑到堂屋裏時,大橋從我身後攔腰將我抱住,並不停地說:“不死,不死,不死。”我完全不能動彈。幾個男女協助大橋又將我抬回了房間。

就在大橋回來後的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高一矮兩個穿著新衣裳的年輕婦女帶到了村頭的一戶人家。這是幾天來,除了上廁所,我第一次出門。村子依山而建,四周植被茂盛,村裏的房子多是土磚或青磚黑瓦,都很陳舊。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帶我到另外一戶人家,是因為我的不屈讓他們死了心要放我走,亦或是他們要把我轉買給他人?兩個年輕婦女始終陪著我,跑是沒有機會的,我隻能聽天由命。

過了一會,一個婦女提了一個紅包袱進來,遞給始終陪著我的高個婦女。她們打開包袱,取去了一套粉紅色的新衣服:一件短袖衫和一條長褲。矮個婦女將衣服拿過來遞給我:“換一下吧。”我呆在那兒一動不動。高個婦女從矮個那裏拿過衣服,一邊關門一邊用教訓的口吻說道:“一個女孩子,幾天不換衣服,嗅烘烘的,成何體統。”便不由分說地解我的衣服。

我已經好多天沒有洗澡和換衣服了,渾身粘糊糊的,散發出令人難聞的汗嗅味,實在是撐不住了。於是,在半推半就中換上了那套新衣服。矮個子又拿來梳子幫我梳頭,我想她們待我還好,就由她們去折騰。

頭梳好了,她們又幫我洗手洗臉洗腳。高個問送包袱的婦女:“帶鞋子來了嗎?”那女的拿起包袱一抖,一雙紅布鞋掉到地上。矮個撿起來幫我穿上。鞋子有點大,但穿著感覺很舒服。

忽然間,村裏響起了爆竹聲和隱隱約約的音樂聲,音樂像是樂隊演奏的。慢慢地,爆竹停了,音樂聲則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我突然明白,這是迎親的樂隊,我的末日已經到來。我歇斯底裏地亂喊亂叫,見人就打,見人就抓。高個和矮個一左一右死死地鉗住我的雙手。送包袱的女的說:“莫鬧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鬧也沒有用。女人就是這命。”這話極大地刺激了我,我再不作出最後的反抗,可能一切都完了。我左衝右撞,拚命地往外奔。高個和矮個製不住我,就大喊:“快來幾個男的幫忙。”一下子上來四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捉住我的手腳。

門口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樂隊演奏著《我們的生活比蜜甜》。我的心像被尖刀剜著,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高個和矮個女的又過來一左一右牽著我往門外走。經過一番折騰,我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真是欲哭無淚,欲喊無聲。我任她們擺布。

一個大花轎放在屋外空地上,旁邊站著一幫吹吹打打的男子,周圍有許多男女老少圍著看熱鬧。高個和矮個將我往花轎跟前拉,我死活不肯靠近花轎。後來,上來四個男子,把我抬進了花轎,按在花轎裏的椅子上。他們手一鬆,我就拚命往外撲。他們又將我推進花轎,待他們鬆手,我又拚命向外撲。如此數次。最後,他們妥協了。由高個和矮個牽著我直接往大橋家的方向走,四個男子抬著花轎跟在我後麵,樂隊跟在花轎後麵演奏著各種流行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