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害他,你跟我說過的,一定保證他不會出事。”穆黎別的不管,隻知道他一再的承諾,“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好嗎?”
她走上前,忽然之間想要給他擁抱的念想湧動,終於還是壓下,理智地說道:“是誰在幕後又要害你?是藺荀泰嗎?”
“藺荀泰接觸過核心,如果他要泄漏出去,會有最大的嫌疑,他不會這麼做。”穆黎又是分析,“那會是誰?是六夫人嗎?”
這一句問出,藺瑾謙高大的身子猛地震動,穆黎緊追著問道:“是她嗎?”
藺瑾謙卻用一貫淡漠的語氣回她,“你怎麼會想到是她?”
“如果做了這樣的事情,會讓阿勝受到衝擊,但是卻可以鏟除異己,卻又不容易被懷疑,那就應該是六夫人。”每每想到這個可能,穆黎總覺得被什麼壓著,她感到可怕,為阿勝感到可怕。
可藺瑾謙卻給了最堅定的答複,“不是她。”
“不是?”
“不是。”藺瑾謙轉過身來麵對她,“阿黎,你記住,作為母親,就算再急功近利,也不會拿自己的兒子來堵。六夫人可以對任何人不好,對阿勝不會。”
穆黎又何嚐不懂母愛的偉大,難道是她對六夫人產生了偏見嗎?
“阿勝自小身體就不好,六夫人為了治好他的病,做了很多犧牲,甚至拒絕再添一子,就是擔心再添一個會分散了她對阿勝的關心。”藺瑾謙說起往事,似是用這些給穆黎證明六夫人對阿勝的關懷。
“如果不是六夫人,那是誰?”
“你想知道?”
“嗯。”
遲疑片刻,藺瑾謙說道:“目前還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明顯有人針對,並且指名道姓,認為是梨花溪的人做的。”
“梨花溪的誰?”穆黎敏銳地捕捉到,就算想要針對,想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針對藺瑾謙,“認為是我?”
阿黎是聰明的,藺瑾謙一早就知道,她的聰明藏匿在純真和善良之下,是不願意去惡意揣度他人的聰明,是善於細微觀察的敏銳。
然而到了這一日,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態發展的傾向和針對,更揣測到他人身上,不僅僅是六夫人一個,更是藺家的所有。
藺瑾謙凝眉不語。
不見他回應,穆黎更加確定她的猜測沒有錯,試問誰會明目張膽的把嫌疑人的帽子扣在藺家大少頭上?
她在寰宇的時候見識過他的籌謀和手斷,也懂得那一句“在其位謀其政”反之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這些年來,他確實如此,從繼承人位子上退了下來,不在謀劃那個位子所承擔的義務和責任,卻依然有忠實的部下跟隨著他。
羅赫最為典型,還有其他許多,她叫不出名的人。
或許是他還想著有朝一日重回權勢的巔峰,亦或許他隻是想要穩定目前寧靜的生活不被打擾,而不得不繼續養著那些部下。
不管是哪一種,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不會有人,也不敢有人,站出來公然和他作對,也就不會指認他。
偏偏又想要推翻他,那最好的辦法就是針對與他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說是榮辱與共的人。
她穆黎就是最好的人選。
是她獲得了他轉入的部分股權,是她代表他去了股東大會,站出來提科梁發聲,才讓科梁成為最終的贏家!
如今核心秘密遭到泄露,並且製作成成品流通於市場之上,除了要懷疑怪罪是藺家內部鬥爭所為,更有理由懷疑是藺家大少推選科梁,不過就是為了泄露機密!
正如她一早所想到的,機密泄露,最先要被問責的就是身為總經理的藺易勝!
如此用心良苦的謀劃針對,難道不是藺大少所為?
穆黎會懷疑是六夫人想要替兒子鏟除異己而不惜走的一步閑棋,別人難道不會以同樣的思維來揣測梨花溪的這一位?
人人都知是他在最後的關頭推選上科梁,倘若科梁在進行生產的過程中-出了岔子,最不該被懷疑的就是推選上來的人。
畢竟沒有哪一位老師希望自己一手提拔的門生出差錯。
而藺大少便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走了一步險棋——讓科梁把機密泄露出去,這個鍋可以甩給任何一個人,反過來稱是有人要陷害他。
也就是所謂的賊喊捉賊!
這一場爭鬥早已不是簡單的權勢比拚,而是智謀心計的較量!
最後誰能更勝一籌,不過是看誰的運氣更好!
穆黎想通了這一切,腦仁滋滋做痛,好像有電流從太陽穴兩邊竄入大腦。
她揉了揉眉心,找了個地方坐下,心髒加速了跳動,連帶著她的呼吸都也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