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因為我得罪他。林雪,你和我不一樣。”薑雲傑望著橋下麵的流水說道。
“雲傑——”林雪剛張開口,一輛衝上大橋的小四輪陡地停在她麵前,從車內跳下兩個高大的年輕人,一個人一手迅速捂住林雪的嘴巴,一手從後身使勁抱住林雪的腰身,另一個人則抱起林雪的雙腳。兩人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將她抬起來,往車內塞去。
當薑雲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林雪的頭露在外麵,伸進車內的身子不斷動彈著。兩個家夥將林雪丟向車內,隨後兩人鑽進車內,將車門緊緊地關上。
眼前的情景令薑雲傑大吃一驚。他前天看過報紙的報道,說上個月萊市發生一起高中少女失蹤案,至今沒有線索。莫非是他們幹的?
薑雲傑不由分說,躍上駕駛室窗外的踩腳板上,手指緊緊抓住窗沿。
司機放開油門,車子箭一般地向郊區方向駛去。
林雪在裏麵發生了激烈的抗爭。車內兩個歹徒,一人死死地壓住林雪的頸部,讓她回不過氣來。另一個人則從車內找到皮繩在捆林雪的手腳。
時間不容許薑雲傑想得太多,他必須在歹徒弄妥林雪之前,想法讓車子停下來。報警,已來不及了。向周圍的人呼喊,不但有可能起不了幫救助林雪的作用,還有可能害了林雪。薑雲傑迅速轉動著思維,此時必須冷靜頭腦。
當然,那些家夥絕對不會讓他在車窗外逍遙,很快就會過來對付他。
司機加大油門,在公路上瘋速般地行駛。薑雲傑明白,司機意圖將他從車上摔下來。其實,按照慣性定律,隻要司機放開速度後猛地來個急刹車,薑雲傑無疑會從車上摔落下來,不死也會傷得不輕。但是,由於是在城區,林雪沒有完全被控製,司機不敢停車。
瘋狂行駛的車子,像一個喝醉酒的酒鬼在公路上橫衝直撞。遠處的汽車,摩托車等各種車輛遠遠躲在一旁,讓這輛發怒的小車呼嘯而過。有幾個行人躲閃不及,差點成了車輪下的冤魂。
車子駛出大橋,穿過兩裏遠的城區路,接著進入兩旁有水田的公路。此時,歹徒用膠布封好了林雪的嘴,將她的手腳捆得結結實實,放在麻袋裏看不出有任何的動彈。
一個歹徒手持尖刀朝薑雲傑揮舞著過來。咚地一刀刺在了薑雲傑的手背上。薑雲傑隻覺得一陣鑽心般的疼痛,鮮血立時湧了出來。
公路兩旁出現了一塊連接一塊的水田,白天綠油油的禾苗被晚上的車燈照射成黑乎乎的一片。望著水平低於路麵不超過一米的水田,薑雲傑腦海裏忽地有了主意。
薑雲傑一手緊緊抓著窗口邊沿,另一隻手搭上方向盤的一邊。趁歹徒舉起小刀第二次要刺向他的手背之前,抽回窗邊的手,縮成一個拳頭,伸進車內狠命朝司機握住方向盤上的手砸去。司機本能地抽回手。與此同時,薑雲傑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迅速將方向盤往左邊猛地轉了個九十度的角,沒有減速的車子調轉車頭,像發射的導彈從路基騰空躍起,在空中劃出一條開口向下的半拋物線軌跡,接著一頭紮進水田。
借著慣性,車子向前掙紮著滑行兩米遠的距離後,便趴在水田中央不動了。車後兩道長長的車輪印,像水牛剛剛啃過青草的地方,看不到禾苗。車身滑過的地方,宛如暴風雨襲擊過後的情景,葉麵耷拉著伏在水麵上。車子落入水田時濺起的水浪高過路基,飛灑到了公路的路麵上。水麵的浮力和泥土的柔軟構成一個龐大的緩衝體係,部分抵銷車子高速行駛時帶來的衝擊和震蕩,使得車內的人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除了林雪不知發生什麼事之外,車內三個歹徒的臉色刹那間蒼白得沒了血色,大腦半晌沒有回到現實中來。
路基由山上開采的青石和石灰抹漿砌成,跳車時隻要碰上路基輕則重傷,重則一命嗚呼。早在車子飛離路基的時候,薑雲傑看準了前麵的地形。隨著車子駛入空中的一刹那,薑雲傑不失時機地發動了起跳。巨大的慣性將他側身拋進水田。當他從水田爬起來時,左耳灌進了泥水,衣服、褲子和泥水渾然一體,借著微弱的燈光,分不清哪是衣服哪是皮膚,簡直成了泥塑的雕像。
車內三個歹徒清醒之後,從車內各自拿出一把小刀,打開變了形的車門,氣勢洶洶地朝著薑雲傑包抄過來。
薑雲傑自知雙方力量懸殊,寡不敵眾,但此時已經沒有退路可言。對他來說,林雪的生命比他更重要。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林雪給了他一般常人難以想像的溫暖和關心,使得他對生活重新拾起了信心。但是現在,僅憑他赤手空拳孤軍作戰,結果將意味著什麼,他心裏很清楚。他得想方設法躲著對方的凶猛進攻,以拖延時間。隻要公路上有汽車經過,就會有人發現這兒的情況。如果有人出手幫忙,他將會轉為有利的處境。時間拖得越久,對林雪的安全越有利。
三個歹徒力求速戰速決,一上來就非常凶殘地一陣狂砍,明顯要置薑雲傑於死地。薑雲傑脫下身上的衣服,當做手中的一條棍子,在手中揮舞著與三個歹徒博鬥起來。
正當薑雲傑處於極度生命危險時,一輛出租車急馳而至。出租車停下後,從車內跳下一條結實粗壯的人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尾隨而來的楊濤海。他一直沿著林雪的方向跟蹤而來。林雪和薑雲傑站在萊河大橋時,他叫司機停在兩百米遠的地方觀看。他心裏忽地產生好奇,林雪和薑雲傑之間是否會有過分親近的行為。林雪看上這種窮小子,實在令他心有不甘。當看到有人從橋上把林雪抓走時,楊濤海感到極度震驚,便心急如焚叫司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