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皇權可以肆意妄為,其餘人等卻得在其政權限製下苟且過活。
大勢環境就是如此,祚晨即便是有所異議也是於事無補,空自火上澆油一般惹得於獻民更是怒發衝冠!改變,不是紙上談兵那般簡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也得具備天時地利才行,沒人願意放棄相對安逸的生活,義無反顧的跟皇權對壘。
對於目前朝局結構和政權實施,祚晨自然認識尚淺。如萱公主將要下嫁於他,連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得不到自救還妄想著解決他表姐的問題,無異於異想天開!於獻民如是這般地想著。
看著姑父怒火中燒的模樣,祚晨腹誹不已,至於和自己的女兒發如此大的火氣?不應該是對始作俑者皇太後心存芥蒂?真是不可理喻!暗暗想著,不敢言語不敬卻又有些可伶起他來,更是同情表姐於是的遭遇。不由得,扭頭看向她的背影。
於是肩膀瑟瑟地顫抖著,依然抱緊著玻璃鏡子,愣是不肯抬手擦拭一下眼淚,更是不肯發出一點泣聲!
“姑父,您嚇著我姐了!”祚晨微微撇了下嘴,垂下眼簾。
長長噓了口氣,於獻民見了女兒潸然淚下的背影,終是消了火氣卻仍然感覺有失顏麵,“越大越不懂事理,為父一心為民忠心為國,落在你眼中卻是貪慕虛榮、高官厚祿之輩,確是令為父寒心!”聲音落差之大,直令祚晨以為他是在自言自語。
“我姐不是說您,‘隻想著百姓疾苦,哪裏還顧得女兒……’?”祚晨也小聲說著,幫著表姐開脫。
“你小子就想著替她說話,姑父我還未曾老到聽不清楚的地步!”於獻民說著,又看了一眼於是對祚晨說道:“我去相爺府……,晚飯,你倆不用等我。”
“姑父,我……,表姐……”祚晨沒想到姑父說走就走,一時之間就語無倫次起來,竟然把屋裏的仨人數了個遍。手足無措的跟在其身後,愣是被其揮手趕回了客廳。
看著嚶嚶不止的表姐,祚晨茫然著更加不知所措,除了女性長輩,他從來未和妙齡女子如此尷尬的相處過,躊躇著說道:“姐,姑父都下樓了,……就別哭了,……要不,洗把臉到街上轉轉?”
祚晨心想,當事人都不在場了,哭給我看也未必能幫你解決得了問題,何苦鬧得我心裏也不痛快。
“你也沒安好心!我都哭成這副糗樣了,還要讓我上街丟人現眼!?”抽搭不止的於是轉過身來,竟然是毫不領情。
你屬狗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還沒成老姑娘脾氣就這般古怪,再待幾年那還得了?祚晨一邊想著,慍怒地白了於是一眼。
“你那什麼眼神,還敢藐視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
火紅的衣裳,火紅的臉,瞪圓的鳳眼也是紅絲隱現。看在祚晨眼裏竟是那麼可惡!要不是看在你一介女流,又是表姐,非抽你一個大嘴巴子眼冒金星不可。想著她口鼻流血,花兒還可以這樣紅,祚晨不由得滿是戲謔笑了起來。
“還笑!”說著話,於是近前幾步,俯視著椅子裏的祚晨,還真的舉起來粉拳。
一介女流之輩,竟然想著和自己動武?加上她那不成熟的動作,祚晨更是笑的大聲,指著玻璃鏡子說道:“姐,那鏡子很貴重的……”
這時才想起懷裏的玻璃鏡子,於是慌不迭地收回手臂,一掃滿臉憤怒的表情,竟是長籲一口氣,一副失而複得的模樣,又驟然間想起要教訓祚晨一番,卻又怎麼也裝不出狠厲的神情,不禁惱怒異常地帶著哭腔,“你們就是會拿我尋開心!就會欺負我!”
被於是連番的表情變化驚得措手不及,祚晨眼看著表姐跺了下腳,重新回到窗邊抽泣起來,心裏暗暗地想,女人就是女人,哪有那般跋扈,分明就是強裝出來的堅強,想來她對姑父的一番針鋒相對,必然亦是故作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