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快要生產的時候,你記得跟我說,我一定會飛奔過去幫你坐月子。還有不管你生男娃還是女娃,我都是孩子的幹媽,誰都搶不走我幹媽的地位,知道麼?”
機場的廣播正提醒著她趕緊上機,她又朝倪舒笑了笑,這才轉身走進驗票口。
在走進通道之前,她突然回過頭看了一眼,到底,還是沒有看到那抹身影,她在心裏笑話自己,她並沒有故意隱瞞自己的離開,那個人不可能會不知道,此時他沒有來,也就是說,他和她的這段感情,當真是走到盡頭了。
再也,沒有牽掛的必要了。
她垂下眼簾,手裏攥緊了登機牌,抬起步伐往前。
另一邊,醫院的走廊上。
暮焱坐在長椅處,沒一會兒,又站了起來,在原地來回地走動。
他的臉上盡是不安,在他的麵前,手術室門口的紅燈正亮著,周遭,靜得是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見。
他摩挲著雙掌,最後,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原本,霍霽的身體就有小小的毛病,但這些毛病,都不至於奪去霍霽的性命。
隻是那一次,霍霄歸來,霍霽被霍劍平帶回了霍家,呆在霍家的那一段時間,霍家的人將以往用以控製霍霽的藥劑加重了些,加重了劑量的藥,時常讓霍霽一昏睡便是好幾天,甚至是連一點氣力都使不上。
最重的一次劑量,是來自夏思蔓懷孕鬧上霍家那時。
夏思蔓的意外懷孕,讓霍霄和喬南瑾必須離婚,霍霄簡直就是氣瘋了,他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霍霽的身上,那一次的劑量,是之前的十倍。
霍霽從小到大便被以這種藥物控製自由,早就養成了一兩個月不服用便難受的習慣。這就如同是一種毒癮,離開霍家的那段時間,霍霽強行忍了過來,卻沒想,再入霍家,會再次染上。
霍家計算得很好,從小到大讓霍霽服用的藥,劑量很小,是不會危機性命的,但卻會造成可大可小的後遺症。若劑量到了一定的量,奪人性命,便成了輕而易舉的事。
長期的服用已經令霍霽的身體殘留了一定的毒素,這些毒素,在霍霄的那一次加重劑量便產生了劇烈的演變。
因此,在後來,霍霽才會從時不時的眼前一黑,變成了完全失去意識。
若不是暮焱發現得早,恐怕,霍霽終有一天,會一倒下後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來。
他為霍霽聘請了最好的醫生,做了最精準的檢查,但結果還是不如人意的。由於毒素在霍霽的身體裏殘留的時間過久,可以說,那種毒素是已經植入他的骨髓裏,想要徹底清除,簡直就是做夢。
唯一能做的,就是動一次手術,盡可能地挽救生命,但成功的幾率極低,低到讓人絕望的地步。
即使是活下來了,可後麵的手術後遺症也是不少。
這注定是一場難打的戰,結果是好是壞,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做出把握。
暮焱看著那盞紅燈,第一次覺得時間竟是如此難過。
他閉上眼睛祈禱,希望霍霽能安然度過這一劫。
與此同時,手術室內,氣氛凝結。
幾個醫生在手術台前忙碌,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繃到了極點,沒有人敢鬆懈下來。
這關乎一條人命,活生生的人命。
那個男人,全身麻醉地躺在手術台上,模樣就如同沉睡。
醫生的額上汗珠不停滑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儀器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聲音。
護士驚呼出聲。
“醫生!病人的呼吸停止了!”
“快!快搶救!”
“不好了,病人的血壓下降了!”
“準備電擊!”
手術室內,似乎,就連呼吸都透著最後一絲的緊張。
那具身體,就如同掉了線的木偶一樣在除顫器下彈起又落下,隻是,儀器上的那一條直線,卻始終沒有半點的起伏。
結局,似乎已經注定。
醫生抹了一把臉,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宣布死亡吧……”
按道理說,這般小的孩子,是不允許出入境的,偏生,身為哥哥的小男孩動用了他爆表的高智商使了點小計,這才帶著妹妹順利搭上了從美國飛來俞城的班機。
也是這天才般的高智商,讓他僅僅五歲的幼齡便被美國出名的大學預定入學,隻是,疼愛妹妹的哥哥考慮到低智商的妹妹,才決定要與妹妹一起升學,拒絕了跳級往上讀。
他眨了眨眼睛,看著這座陌生的城市,眼裏充滿了驚奇。
他已經五歲了,跟妹妹是雙胞胎,出生在美國,從小就在那邊生活,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
旁邊,負責拖著小小行李箱的妹妹拉扯了一下他的手,睜著一雙骨溜溜的大眼睛瞅著他。
“哥哥,媽媽說過,騙人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