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瑾衝了過去,一把就揮掉了她手上的東西。
那女人倏然瞪大了眼,還沒說話,就見她揚起了手,指著門口的方向。
她的兩隻眼睛血紅,像是被激怒的小獸般張牙舞爪,勉強站穩的身子仍在不停地晃動,像是有些搖搖欲墜。
那女人冷哼一聲,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卻不急著離開。
“神氣什麼?這間房間,始終會是我的,你以為你還能呆多久?別天真了!你真以為,那個男人會愛你一輩子嗎?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她握住了拳頭,聲音很冷。
“隻要現在這房間還是屬於我的,你就得給我滾!”
那女人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主臥。
等到她走出了主臥以後,喬南瑾看著那一床淩亂的被臥,隻要想起在那上頭霍霽與那個女人曾經做過什麼,她便覺得喉嚨口有股惡心在亂竄,再也受不住跑進了浴室。
她趴在盥洗台前嘔吐,吐到黃疸水都出來了,指關卻仍然緊攥成拳頭。
她是連一刻都受不了,而這間房間,她是再也無法住下去了。
就連霍霽的身邊,她也無法繼續呆下去了。
她用手背抹掉嘴角的水跡,抬起頭看著鏡子裏頭狼狽至極的自己,終於,下定了決心。
隨後,走出浴室,她徑自便進入了衣帽間,想要收拾衣物,但剛拿起一件衣服,她就想起了方才那個女人拿著自己的首飾放到身上擺弄的情景。
她重新將衣服丟下,隻拿了一些證件之類的東西,便大步地邁出了主臥。
樓下的客廳內,霍霽正坐在沙發上,在他的旁邊,那個人笑著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這一情景,紮眼得很。
喬南瑾走下樓梯,直接就走到了他的麵前。
霍霽懶懶地抬眸望向她,薄唇緊抿。
她看著麵前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與他分離的一天。
她以為,他和她能夠一直到白頭偕老,一直到隻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彼此分開。
但到底,她還是估算錯誤了。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改變,她現在,也不想知道了,有些事情,在這個時候已經顯得不再重要了,自然也就沒了繼續追問的必要。
隻有離開的決心,是尤為的強烈。
她有她的驕傲,即便,她再怎麼舍不得這一段愛情,但到了這樣的地步,若她選擇保持沉默的話,那麼,她就是為了愛而卑微。不對,她哪來的為愛卑微?如今,她甚至連霍霽還愛不愛她都不確定了。
她不禁有些疑惑,這段所謂的“愛情”,到底有沒有曾經來過。
看著他這張精致而完美的臉,她慢慢地開口:
“霍霽,讓我帶著最後一絲尊嚴離開你。”
好半晌,霍霽都沒有說話。
他隻是冷冷地瞅著她,許久以後,薄唇微張。
“喬南瑾,你以為,你這樣的把戲就能讓我回頭重新寵愛你?”
聞言,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
“你以為,到了這種地步,我還會去奢望你能回頭嗎?有些事情,經過了昨天那一晚,我已經看透了,也不再去想了。我現在唯一想的,是離開這個家,離開你。”
他眼底的黑慢慢往外滲透,逐漸便席卷了眼裏殘留的溫存。
“你就不怕離開了我,你會一無所有嗎?”
“現在的我,跟一無所有有什麼區別?”
她看著他,這個男人,她當真投進了全部的感情,也以為他們能夠永遠。可是怎麼都沒想到,他和她,竟會走到這般的地步。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霍霽,我曾經愛過你,很愛很愛,但是直到現在我終於知道,我的深愛,在你的眼裏是一文不值的。你看不見你到底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隨意踐踏我給予的愛,我竟還天真的以為,我們之間,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最無可替代的人。”
她闔了闔眼,吐出了一口濁氣。
“從一開始,我們經曆了很多的事,你說是我讓你鼓起了勇氣踏出霍家,而我得知我並非夏家的親生骨肉時也隻有你是不離不棄地守在身邊。我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最明白對方的孤獨,但如今我才明了,我們都是刺蝟,彼此地傷害,帶著刺互相溫暖,到底,還是會被對方紮得滿身都是傷。”
拔光了身上的刺,無法保護自己;帶著刺接近,卻又會將彼此紮得滿身都是傷。
他和她,到底還是不應該在一起的。
喬南瑾笑著看著他,她的眼淚,早就已經流幹了,此時,是連一滴都沒有了。
“想起來還真是好笑,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開始過,那麼,也就不算是結束。這裏的東西我通通都不要,我也不想要,從今以後,我喬南瑾與你霍霽再無任何瓜葛。”
她說完這番話,便頭也不回地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