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的眼淚,早就在那一日霍霽要打掉她孩子時已經流幹了,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還會落淚。
她往臉上抹了一把,滿滿的都是濕潤。
她不想以這種方式來結束,她會受不了,真的會受不了。
她掄起拳頭,用力地敲打著門,哭喊聲撕心裂肺。
“霍霽!霍霽!……”
房間內,那嬌吟是那樣的刺耳,透過門清晰無比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裏,足以撕碎她的心。
痛,痛得讓人覺得無法呼吸。
她不死心,仍然不停地拍打著門,這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最殘忍的對待,他帶著別的女人到來,在他和她的床上纏綿,這種事情,讓她怎麼能接受?
她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手心裏,早就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那種痛,已經幾近讓她麻木。
她就這麼在房門口坐了一宿,喊了一宿,隻是,那扇房門,卻始終沒有開啟。
她的心,墜進了地獄裏,隻有冷,與那深深的絕望,是她現在所擁有的。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她看著那微微亮起的天際,整個身子都軟癱在那裏,疲憊地闔上了眼。
她從不知道,霍霽是這樣殘忍的一個人。
當初,當她知道深夜裏的並非霍霄而是霍霽時,她無法理解那樣的事情;之後,霍霽以掠奪者之姿闖進她的生命,不顧她人妻的身份硬是要把她留在他的身邊,寵她愛她,霸占住她的心。
她背叛了霍霄,背叛了與霍霄的婚姻,隻為了能跟霍霽在一起。
這一切,是報應嗎?因為她對婚姻不忠,才會得到這樣的對待?
可是為什麼,明明那樣深刻駐紮心底的男人,卻是說變就變?甚至,將她毫不留情地打進穀底?
房內,早就恢複了安靜。
喬南瑾仍然坐在門外,低垂的目光略顯有些呆滯。
淚,已經流幹了,心,也被挖空了,在這一瞬間,她輸得一敗塗地,輸得一丁點都沒有剩下。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於慢慢開啟。
印入眼簾的熟悉的長腿,她失焦的雙眸動了動,順著那一雙腿慢慢上移,隨後,目光投駐在了那一張臉上。
男人衣冠楚楚地站在她的麵前,他的眉尖皺著,看不出喜怒,嘴角也繃成了一道直線,眼裏的幽暗也顯得有些模糊。
心底滋生出的絕望淹沒過理智,她隻覺得手腳冰涼到了極點,渾身是連一點點的力氣都使不上。
她雙手十指稍稍張開,卻呈現出扭曲的姿勢,久違的痛覺仿若是被一把尖刀給狠狠捅過,反反複複淩遲她。
這種痛,提醒著她這個不爭的事實。
她望著這張自己曾經眷戀過的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霍霽也沒有說話。
他隻是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便大步地越過她下樓。
等到他走後,她扶著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由於坐了一宿,此時她的腿麻痹感仍未完全褪去,可她卻顧不得太多,跌跌撞撞地就衝進了屋內。
主臥裏,空氣中仍然彌漫著那股氣味,當她走進去以後才發現,昨晚的那個女人正坐在她的梳妝台前,拿著台上的首飾放在自己的身上擺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