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點了點頭,我反身走時紅裙掃了一地塵埃,
來世,我不會讓你遇見了。
你是良人,卻非我的良人。
願你來世,自有佳人在側,紅袖添香。
我漸漸開始喜歡幽冥的孤寂,它的冷清讓我每日都不會忘與司主的分毫,甚至時時提醒著我,我這一生,我的天與地,都在幽冥,都在這個還不曾醒來的人身上。
我在幽冥的一塊地上種了很多的幽靈花,我想著,等他醒來了,我一定要在花叢間對他笑靨如花。
於是我每天都會有一段時辰帶著司主來這一方花圃,一張睡椅,我不厭其煩的種著幽靈花,挖土澆灌,可是七萬年過去了,幽靈花轉開為敗敗而開,他還是沒有醒來。
“請問施主,這裏可是陰川?”眉心紅痣,雙手合十。
我從泥土中一身狼狽的起來,少年笑顏如初,我愣了許久才擦了擦臉指著一個方向:“這是幽冥,你再往前些,就是陰川了。”
他十指合著佛珠,挪唇欲語。
“貧僧與施主,是否有緣見過?”他還是問出了口,我抿唇將手上的泥土擦在了裙側,良久才搖了搖頭。
他許是覺得自己失禮,一拜又語:“貧僧並無冒犯之意,隻是覺著施主有些麵熟,想來是前塵故人。”
“即是故人,那便不用再記得了。”又蹲了下去去打理種植的幽靈花,隻聽到細碎的衣服摩擦聲,我緊緊握著地上的泥土,聽到他輕輕說了一句:“貧僧三藏,謝施主指路。”
――小和尚,如果我給你取名,一定取個藏字。因為日後,你定能心懷蒼生,一個能心懷蒼生的人定能將這四海八荒保藏得好好的。
――花靈,若真保藏你所說的,就該把過往都藏著了
步伐聲音漸漸遠去,我眼前的事物漸漸模糊。
一藏,過往紅塵不再牽。
二藏,情深緣法不再念。
三藏,佛法蒼生不再負。
我緩緩起身,卻被人從身後擁住,涼涼一個身軀,讓我不敢動彈半分。
“我竟不知,自己還能被醋醒。”聲音帶著些輕佻,我緩緩轉身,滿眼含淚。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個聲音總在說,等我醒來,就會給我當小娘子。”我顫抖著手去摸他的臉,這張曾經毫無血色冰涼刺骨的臉,終於有了他的回溫。
“我如今醒來了,隻是不知這小娘子。。。”我附上身狠狠的吻在了他的唇上,唇上的溫度讓我不停的打著哆嗦,我貪戀著這樣的感覺。
而後他按著的我頭用力吻了回來,我迷迷糊糊的承受,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鬆開我眉眼帶笑:“溫香軟玉,倒是值得。”
“隻是不知,我懷裏的女子,你可願意如此一生。”
“你醒了,我便是要給你當小娘子的。”
含淚帶笑,萬年等待,不負姻緣。
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回到幾十萬年前,告訴那個叫華胥靈的女子,告訴那個叫莫問川的上生神君,如果遇到那個故意寫錯你運薄的男子,如果遇到那個咬了你一口的女子,你一定要將你的心意全部透露給他,你一定要將你滿心的歡喜萬分交給她,因為有一朵叫花靈的水晶幽蘭,她舍不得讓一個叫莫問川的幽冥司主用自己三萬年的神血和一顆神心換得他的沉睡萬年,即便最後醒了,即便最後姻緣不誤,可她,舍不得。
她錯了太久,錯的那些日子,她隻想和他,永世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