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號一早,梁寧馨早早起了床。
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她在小區門口的花店買了一束白百合,又買了一束櫻花。
梁寧馨站在小區門口,看了眼小吃街,最終還是打了一輛車,開往了墓地方向。
梁寧馨走進墓地時,門口的管理員眼睛都直了:“來了?!得!又得麻煩一趟。”
梁寧馨瞥他一眼,一言不發,然後走到深處,在一棵樹下,有著兩個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男一女。眉眼間和梁寧馨極為相似。而女人的眉眼又和井天晴相像至極。
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清麗脫俗。
梁寧馨默默地站在墓前,而後跪了下去。將白百合放在男人墓前,櫻花獻給了女人。
“爸,媽,我回來看你們了。”
照片上的男女看著梁寧馨笑得溫柔不已。梁寧馨溫柔地笑了笑。驀然,四周響起了各種聲音,如同驚雷一樣在她耳旁炸開。
“馨馨。今天,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馨馨,我瞞了你十年,現在,我即將要走了,所以,我必須要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馨馨,你的父母已經死了。他們,早在你三歲的時候就死了。”
那句話猶如死亡通知書一樣,掐斷了她十年以來所有的希望。
梁寧馨的心跳忍不住狂跳起來,身體也顫抖起來,牙齒都在打顫。
她想抬手去摁人中,但她根本不能控製自己的手移動。眼前的景色模糊了,照片從一個變成了多個。
梁寧馨的眼淚流出來。
小姨,你永遠不知道你多殘忍。你永遠不會知道……
她淒慘的笑了,眼淚卻流啊,一直流,一直流。
她控製不住自己,她怕自己會衝過去毀了墓碑,最終拚盡全身力氣,抬起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舌尖感受到的血腥味和手臂傳來的痛楚讓她漸漸鎮靜下來。
身體疲軟下來。
梁寧馨跌坐在地上,她將手從嘴中拿出,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手臂上鮮血汩汩地流,如同她眼中的淚。
墓地管理員跑過來,嘴裏念叨著:“差不多了……”但在看見梁寧馨還好好的坐在地上時,驚了,“你?你怎麼好好的?”
梁寧馨聞言沒回頭:“我不該好好的嗎?”
管理員像見鬼了一樣猛搖頭,然後一溜煙跑了。
梁寧馨麵無表情,看了看自己的手,無奈地歎口氣。待身體恢複了些,她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一個東西卻從口袋中掉出。
是那根簽!
梁寧馨撿起簽,看著上麵的“生”字,又看了看梁一城和井天雅的墓,心中酸澀翻湧,她幾乎要受不住。
祁羽說她可以跨過出這一步,可是,她和祁羽的情況本質上是不一樣的啊。
至少祁羽隻是抑鬱,而她,是有病。
梁寧馨拿著簽的手漸漸收緊,她感到竹簽在手中有了弧度,又立刻鬆開。
說好要拿回去供起來的。
她將竹簽重新裝回口袋中。看向井天雅的笑臉。
“……媽媽,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她該怎麼辦麵對小姨,怎麼麵對自己的病情。
她又轉過頭去看梁一城。照片上的他不像井天雅笑得那般溫柔,隻是微微提起了一點弧度。
嚴肅中帶著柔情。
“爸……當年的這幾天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沒人會回答她。她也沒期望有人回答。
梁寧馨又呆了一會兒,臨近中午時離開了墓園。
到達“一夢三生”時,剛剛過了中午飯時間。
祁羽一轉身就看到梁寧馨一身黑衣地站在門口,風塵仆仆,膝蓋上有著灰,嘴角還有著未幹的血跡。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手,整個小臂都被染紅了,鮮血順著指尖嘀嗒嘀嗒地落下,觸目驚心。
祁羽並不驚訝她這副樣子,反而擔心她這一路回來有沒有嚇到人。
“幫下我?”
梁寧馨輕輕的開口。祁羽愣了下,然後進入內室拿了急救箱出來。
梁寧馨下口也狠,祁羽這輩子大概都沒見過這麼深的牙印。
“辦完了?”
“嗯……”梁寧馨有氣無力地應道,看著自己的傷口出神,“這就是下場。”
祁羽蹙眉。
“不過,已經比往年好太多了。”梁寧馨說著,勾了勾唇,安慰她,“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祁羽不屑哼一聲,手裏的力道一重,梁寧馨立刻驚呼。
“輕點……”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