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這是幹嘛了?”知縣見狀,也撒腿邊追邊喊地追了出去。
眼看就要成功了,卻萬萬沒想到,被藍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攪得一塌糊塗,叫花千秋氣惱不已。
花千秋那裏知道,正因為藍瓊這一舉動。才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否則花千秋此時恐怕已經變成了鬼。
原來知縣對自己的安危,極其看重,便雇了一批高手時刻暗中保護自己,若方才花千秋隻要拔出刀來,便就是一支毒箭向他射來。
然而他卻並不明白藍瓊何意。
出了廳堂,藍瓊就徑直往池塘跑去,眼看池塘的岸已經到頭了,她卻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那動作,她莫非是要跳進去吧!
知縣看得一驚,連忙喊道:“夫人你這是要幹嘛?你快停下來!危險。”
藍瓊應聲停在池塘邊上,嗚嗚抽噎起來:“就讓我死了算了,反正老爺也不疼我。”
“呃,夫人何出此言!我那裏不疼你了?”
藍瓊伸手指著縣令質問道,“還說疼我,你方才答應我的什麼事,莫非你現在就忘記了?”
縣令裝著委屈道:“答應夫人之事,我怎敢忘記?隻是,夫人說的要一千兩嗎?不是我不收花千秋的銀子,而是花千秋根本沒有一千兩銀子啊!”
“有九百兩銀子總比一文都沒有強,你明知道人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根本找不到還差的一百兩銀子,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收那筆錢,分明就是不想幫我建宅子,如今老爺不疼我了,我倒不如跳進這個塘裏淹死算了。”藍瓊的戲愈演愈演真,她幾乎真成了一個要尋短見之人。
藍瓊忽然很後悔當時說要什麼一千兩銀子,說九百兩不行?她知道錯緣家很窮,卻不知道她家竟窮到連兩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藍瓊更是知道,花千秋那動不動就舍生取義的強脾氣。她之所以完全毀掉溫婉爾雅的淑女形象,鬧這麼一出,是何目地,也就顯然易見了。
經藍瓊一哭二鬧三跳塘之後,這招還是真管用,最後終於以建宅子為名,鬧自殺為虛,成功折服縣令。
知縣雖不想放人,但見藍瓊從未有過的失態,心想:看來這些年真是委屈她了。”
盡管知縣已經讓步低頭,卻良久,藍瓊依舊站在塘邊,R縣令如何勸,她就是死活不肯過來,“老爺不守信用,誰知你哄我過來之後,難保你不會後悔,除非你先叫人去把花千秋的義兄放了,我才過來,否則我立馬跳下去淹死我算了!”
知縣無奈,一麵擔心藍瓊不留神掉下溏去,一麵催促他身邊的手下道:“你快去通知大牢的人,叫他們把裏麵一個叫聶心的人放了,快去。”
那人回了一個是字後,就徑直朝牢獄方向跑去。
這才對藍瓊說道:“我已經依夫人話做了,求求夫人快快過來。那裏太危險了。”
雨過晴天,藍瓊折回廳堂時,隻見除了那箱銀子還在以外,花,錯倆人卻是無蹤。
藍瓊一見屋內沒人,眉間忽然一沉,在心頭擔憂地說:“千秋,你的大哥已經得救了,你去那裏了?你去那裏了?你千萬不能去劫獄,千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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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沒了天空,僅從雲間透出的一點殘陽,那卻是死光。
“嫂子,你真的打算要這樣做嗎?”花千秋望著一塊門匾上刻有《玉女曲坊》的四個大字,聲音很低沉地問道。
錯緣望著匾上的四個字,黯然點了點頭,沉沉地說:“唯有這樣,方能湊足一千兩銀子,也隻有這樣,才能救出聶兒。”
話罷,一滴晶瑩透徹的淚珠從她眼角劃了出來,緣抬起手來將它試去,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哭,一定要忍住,她想,若她的自由能換來聶心活著,那麼,這是非常劃算的交易,那為什麼要哭?一定不能哭,一定…………
眼眸望了望那幾個大字,她硬是從玉顏上擠出一絲淡漠的笑:“《玉女曲坊》聽這個名字,應該是一家歌舞房,隻是經營賣藝的吧!幸好在我兒時,娘親教了我好多曲子,現今可算是派上用場了!”
如果說賣藝,在當代是最卑微的職位,那麼,為了救聶心,她甘當卑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