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舍我以身,換君以命4(1 / 2)

當腳步觸及門檻那刻,璀璨的燈火異常耀眼,卻灼傷了錯緣的心。

由於曲坊剛剛開門營業,大堂的客人寥寥無幾,生意自然也就冷清,一張張錯亂有致的卓椅依舊沉迷於夢中。

見客入來,一位濃妝豔抹的老鴇一臉喜悅地迎了上來,笑嘻嘻地向花千秋諂媚道:“差爺可真是來得早啊,我這不方才開門,就迎來了兩位貴賓,看來我今天的生意想不好都不行了。”說著便要去攙花千秋的手:“差爺請先上二樓雅間,隨後我就安排舞女來為差爺獻舞。”

雖然看起來花千秋一副窮酸的狼狽模樣,還能隱隱聞到他身上散出的汗臭味,但從他衣著上推斷,畢竟是官府的人,想必身上有著幾綻銀子。

當然,這位老鴇可不擔心花千秋是來霸王的,縱是知縣來了,恐怕他沒這個膽,因為知縣見了這家曲坊的坊主,也得對她搖頭擺尾地趨奉。

花千秋甩開了老鴇的手,對她說道:“我們不是來賞舞的。”

聽得這話,老鴇的臉立刻變了顏色,沒好氣地回道:“我們這裏可是歌舞房,你們不是來賞舞的,那你們來這地方做甚?”

見花千秋一臉的窘迫,看似不忍說出此來目地。

錯緣躊躇了一會,到低一咬牙吐出了兩個字:“賣身……”

老鴇聽得這話,也不敢擅自做主,便把二人領到三樓麵見這家曲坊的真正主人。“坊主”。

這家坊主剛滿而立之年,但她的容顏,卻絲毫不能和她年齡相匹配。你甚至還可以稱她為少女。因為她的容顏仿佛已經永駐在少女年代。而她那玲瓏的身軀,側保留了而立年的風韻,這風韻是讓很多男人望塵止步的。

當錯緣出現在坊主的眼簾時,立刻被一道風景所吸引,冰膚玉骨,明眸皓齒,秀色可餐,驚為天人,這等美色,隻因天上有,那能人間聞,坊主把一時想到形容美人的詞,通通用來放在了眼前這個女子身上,但她還覺不夠,這眼前之人的美,根本不是用文字能形容出來的。坊主自認容顏卓絕,如今拿自己跟眼前之人一對比,這才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

坊主已經不再是打量一個人的容顏,而是欣賞一道悅目的風景,她如癡如醉,心裏想著,這等美色,日後定能讓她的曲坊每日客滿,既然美人主動送上門來,她豈有拒絕的道理。

坊主命人取來筆墨,不一會就擬好了契約,她把契約書從桌上推向錯緣說道:“你看這契約有問題嗎?若是沒有問題,你就按上你的手印吧,按完手印後,這桌上的一百兩銀子便是你的了。”

盡管此時曲坊的生意如此慘淡,但琴師猶彈著天籟音韻,哀美淒美,錚錚叩緣心。撫者心猶靜,聽者悲已生。

這張紙載著傷別的開端,仿佛是有千斤重量!錯緣隻有百餘斤的纖纖身軀,她怎能拿得起這千斤離恨。

錯緣執起契約,當看到契約書上最後的一行字時,她如同收到了一張有期徒刑的判決書。

十年,十年是多久?對她來說是一個世界,還是千年?但願吧!但願這十年隻是彈指一揮間。

“有問題嗎?”坊主催道。

緣遙了遙頭,她很想哭,卻又咬牙忍住了,十年,用十年的卑微換他活著,是值得的。為什麼要哭?

見錯緣搖頭,坊主又催道:“既然沒問題,那你快點按了手卬吧!”

殷紅的卬泥染紅了食指,錯緣望著指上的那抹殷紅,在心裏頭說,按下去,按下去聶兒就可以回來了。

緣兒正將玉指按下去時,一旁的花千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說道:“嫂子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傷了眉,錯緣搖著頭說:“千秋,來不及了!已經沒有辦法可想了。”話完,她一把掙開了花千秋的手,指間上的那抹殷紅,到低在紙上印上了她的指紋。

一線,一指紋,一指,一契約,一契,一十年。

“可是大哥出來了見不著你,我該怎麼對他說!”花千秋悲愴地問道。

錯緣應不上來了,她多想把自己藏在深重的黑暗中,任由眼淚一瀉到底。

該如何對他說?直接告訴聶心嗎,為了救他,我已經把自己賣了?

別傻了,她可以為了救他不惜一切,那他又何嚐不是,若他知道錯緣已經賣給了這家曲坊,那縱使把這家曲坊拆了,把擋他救緣兒的人通通殺死,聶心也定要把她搶出來。

可是,今連失手打死一個小小的婦人,都弄成這般地步,可想,他若是再打死人,那又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你千萬不能告訴他我在那裏,十年,你叫他等我十年,十年後,縱是他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尋到他。”她話中有一種執,這種執已經滲進了她的骨髓,已經在她的身體裏生了根。

眉宇間卻有一抹淒,這種淒是說不出來的,隻是在她身體裏肆無忌憚地亂竄,讓她難受。

十年,每一天都是千變萬化,也許十年後你的心已經忘了我的模樣,也許十年後,你隻隱隱約約記得錯緣曾是你的妻子,而忘了對她的那份情,但是,你要相信,十年裏的每一天縱是千變萬化,那也隻是我想你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