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唯恐傷離別,老天到低是見不得有情人的,現今他們還能相伴的隻是一條通往衙門的路,這條路好短,仿佛隻需要一步就能走完這條路,這條路好痛,彷徨這條路長滿了荊棘,緣每行一步都將她馥軟身子紮的遍體鱗傷,他們一路沉默著,淒淚潸潸,走這條路很痛!痛過闖刀山赴火海,卻又甘願在這條路上,走上百年,千年……因為這條路上有他。
兩尊“狴犴”神獸的雕像,聳立在獄門兩旁,形態威武霸氣,嘴巴張得如碗口般大小,兩顆獠牙便直直現露外麵,似乎恨不得將外麵的人一口生呑進去。
狴犴生平正氣凜然,明辨是非,正因它秉公而斷,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風凜凜,因此它死後,後人們除把它神象雕刻在獄門兩旁外,還匐伏在官衙的大堂兩側。每當衙門長官坐堂,行政長官銜牌和肅靜回避牌的上端,便有它的形象,它虎視眈眈,環視察看,維護公堂的肅穆正氣。
不過放目今景,朱門酒肉臭,街有凍死骨,已是常態,正氣藏在公堂之上那塊刻有“明鏡高懸”四字的牌匾上,然而匾低下的官老爺們根本看不見它。卻又把狴犴的神象置在其中,又給了朝廷一個莫大的諷刺。
曾有獄卒親眼目賭過石像流下眼淚的奇景,見得一幕,獄卒連忙把此事稟向縣官,縣官聽了之後,驀地大怒,石像流淚,莫非因牢中冤氣太重?是狴犴神靈憐憫含冤之人,而哀憐落淚?這話若是傳到天子耳邊還了得,縣官一急之下打了那官差五十板子,說他妖言惑眾,還道:若日後還敢造謠,立刻要了他狗命,嚇得那獄卒兩腿發麻,此後再沒敢向旁人提起半句,這百年不遇奇景,在縣官的恐嚇中悄然落幕了。
隨著獄門探去,一個陰沉的角落擺著一張方形卓子,上麵置著一盞微弱油燈,一群獄卒圍在卓子正玩得不亦樂乎!
這時一個守門的獄卒氣喘籲籲地從外麵跑了進來,衝著賭桌的人上氣不接下氣道:“牢……牢頭……”
那稱牢頭之人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急著回罵道:“牢……牢什麼啊?你那麼捉急幹嘛?是想趕著輸錢嗎,”牢頭邊說著邊順手把那人腰上的錢袋摸了下來一把按在卓上,大聲喝道:“老子替你押大。”
那個獄卒一把將牢頭的手抓住,牢頭還以為是那小卒不相信他手氣呢,便說道:“你怕個甚?信我押大,準沒錯,準能贏錢。”
那個獄卒理了口氣說道:“你的哥哥被劉章抓了,現在他們就在外麵來了,牢頭你就別賭了,你快出去看一下吧!”
那位叫牢頭之人,名曰花千秋,早在六年前,花千秋的家鄉因鬧戰亂,一家老小被迫南遷,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在途中他的爹娘因染瘧疾不幸身亡,而他的妻子也在途中不堪風雨,棄他跑去了一家大戶,做了別人的小妾。
最後花千秋翻過嵽嵲山峰,流落到一個叫“幽簾”的小村,在這裏他遇見了聶心,他把他的遭遇通通和聶心講了一遍,聶心因同情收留了他,後來經幾日相處,他們到底是情投意合,更奇巧的是,他們的年齡竟也是同年同月,兩人隻道是緣分,便灑血結義,因聶心看稍長幾日,便為大哥,從此他們雖不是親兄弟,但勝是親兄弟。
花千秋在聶心家白吃白住好幾個月,到低是不好意思了,他多次去城裏找活幹卻都是無功而返。
一天,他在街上瞎逛時,意外幫一個女子抓到一個小偷,那小偷算是倒黴了,被偷之人競是縣官的小妾,然而他又被花千秋給逮住了,這又算是倒黴加一了吧!
後來縣官在他小妾的進言下,聘了花千秋在獄中當一個牢頭,這後來幾年中,花千秋時不時就請聶心去坐牢,隻要聶心一去,花千秋一月的俸祿全花好酒好肉上,有時隻要身上還有點閑錢就使勁硬塞給聶心,時間一久。所有的獄卒都知道花千秋有個拜把子大哥了。
這不,剛聶心才從這裏出去,不過現在又回來了。
聽完獄卒這句話時,花千秋愣了一下,接著他腦中閃過的就是,他的大哥成了別人升官的工具,劉章隻是隨機抓人,而那支倒黴鬼就是他的大哥。
花千秋很清楚,這個門隻要不是他請進來的人,那便永遠沒有出去的可能,傾刻他腦子一片空白,愣了一會便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