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凰幽怨地看著將自己橫架上劍的碧子鈺,幽怨地看著幽怨地看著自己的瑞星辰,幽怨地歎了一口氣,狼狽地從劍上爬起來,拍了拍結界,安慰道:“星辰啊星辰,以後你可要天天喂師父祈福,不然哪天你師父真的要死不瞑目了。五年後,等師父得以活著回來,定會傾力護你周全。”說完正打算將靈力注入結界為其療傷。
清亮的靈力自掌心揮出,反射狀地襲向結界。刹的出乎意料得被一片白玉花瓣攔下。幽凰見此忽然一驚,但也反應迅速霎時將靈力轉為金色,襲向花瓣的來源處。待得終於看清來人,又微微一錯愕,將穿梭如虹的靈力遣散。
幽凰顫了顫雙睫,不禁後退一步,弱弱地喊了一聲:“師父。”
碧荇羽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手一揚似要出招。見此,碧子鈺一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將幽凰拉到身後,拔劍出鞘,做好隨時應對的準備。
未料,碧荇羽隻是手一揚,回收了那片白玉花瓣。隨後又莫名地看了看他們倆戒備的神情,茫然道:“凰兒,子鈺,你們這是作甚?”
碧子鈺仍是一副警惕的樣子,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劍,一旁幽凰也是猶豫地看著他,並沒有一絲想要走向他前的心思。
驀的,碧荇羽看看他們倆和結界中怒視著他的孩童,了然一笑,又化為自嘲。“是為師的錯,沒有考慮凰兒的感受。”
他腳步踉蹌地又後退了一步:“這是你的選擇麼?你想要這樣是麼?也對,你本就是凰族之人,哪怕有血海深仇,你也做不到手刃同胞的。”
說著,他又對幽凰粲然一笑:“身為師父,還是得為徒兒為重。既然凰兒選擇這般,那為師就得不明事理得這麼走吧。凰兒,願意相信師父麼?”
幽凰張口想出聲,卻欲言又止,看著迎麵飛來一個錦囊,她木訥地接過。
那邊又傳來淒愴的聲音:“你還是不願意相信麼?也罷,多說無益,這個錦囊中裝著的都是采靈果,在祖帝那裏要拚勁全力,那樣才會事半功倍。為師等你出關。”
幽凰看著遠去的背影,輕輕地喚了一聲:“師父。”
碧荇羽猛地一怔,停下腳步,身後微弱的聲音又傳來,“師父別殺他”,他的唇角再次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果然是奢求太多了。他沒有回首,隻是擬了個訣,往身後一投便飛身離去了。
“嘭——哐”所有的結界都在同一時間破碎,些許碎裂的晶片迸向幽凰的皮膚,流出些許金紅的血。幽凰一陣哆嗦,好久沒有這麼疼了呢!
翌日,幽凰例是很是淡然地被碧子鈺帶到後山。也沒什麼怕不怕可言的。就算是怕也還是要麵對,與其這樣,不如就這樣釋然地接受。
這麼想來,幽凰倒是很有興致地去欣賞後山的景致。
恩,可謂壯觀!譬如孤峰聳立、直插雲霄的拔擢石壁有,譬如深刻直達九淵的,孤鬆倚壁的森寒深淵有,更多的便是連綿不斷,鞍部迭起的青山峰。飛湍急流從重重山穀傾瀉而出,斜陽從葉間滲透出來,灑成了地上的點點星光。在山峰重圍處還有一片水光瀲灩的玉湖,倒映著青山綠光,縈青繚白,天際四合如一。
從小就貼近自然的幽凰當然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喜歡。若沒有生死之憂,這五年的曆練又未曾不是一番享受。
匆匆告別了碧子鈺,幽凰便停留在最像人能住的山穀地帶,她向四周瞭望了瞭望,看見不遠處一個石洞隱隱從樹縫中透了出來。
她快步踏入石洞,卻未料仍是見不著半個人影,便不由得有點心焚。
一個祖帝這般藏頭藏尾的,是怕人擾了他的清靜,還是無力再陷入戰場?可不管原因為何,還是有損祖帝的架勢。
想到這兒,幽凰倒也不走了,人家祖帝謹小慎微,不願前來,那我在這兒一直等他也未嚐不可,等個三五年還不出現,那也是時候離開了。到時候就直接告訴碧子鈺,那位祖帝老神早已羽化逝去,可憐她這幾年的苦苦等待。經這麼一想,幽凰心中霎時一個安心,舒舒服服地便要往後靠上這裏唯一一張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