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盧鳳英舍己擒涼王呼家將為國除奸黨(1 / 3)

楊文廣、孟強、焦玉帶兵正在衝殺,被一隊西涼兵馬攔住。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儂智廣。儂智廣帶有兩萬兵馬,紮在白龍山。剪子口營帳的火著大了,儂智廣才知道信兒,但不知這火因何而起,便派探子前去探看。探子回來說是宋軍偷營,他才點兵派將,率領一萬兵馬奔剪子口而來。他看見楊文廣,便斜插過來攔住。焦玉一看,不好!因為楊文廣的兵,除去戰死的、病死的、受傷的,隻剩下三千來人。加上自己帶的五百兵,也是敵眾我寡呀。於是,就讓孟強領五百兵,去抄沙密溫的後路。他想:敵營一亂,呼延慶率大兵殺過來就好了。

孟強帶五百軍兵匆匆離開。儂智廣也摸不著頭腦,這隊兵馬怎麼跑了呢?為啥不打宋軍呢?由於孟強這五百兵將都還穿著西涼兵將的衣服,所以他感到莫名其妙。焦玉脫下西涼衣服,催馬迎住儂智廣,戰了起來。

孟強帶兵跑出一段路,就殺開了。開始還悄悄地殺,過一陣就大喊大叫地殺了起來,為的是造聲勢、壯軍威。

沙密溫回頭一看,後邊亂了,知道不妙。打仗就怕兩頭夾攻呀!他想派兩員大將到後邊去迎擊,還沒等下令呢,呼延慶趁機帶領眾將就殺上來了。

西涼兵將一看,今天與昨天大不一樣:龍天豹、龍天彪這兩員大將都死了,前邊衝上來了,後邊也殺上來了。於是,都急忙奔逃。沙密溫見此情景,無心再戰,也急忙撥馬逃跑。

孟強掄起長把斧子殺了個一溜胡同,他見到呼延慶大喊:“大哥,文廣兄正在交戰,快去救援!”

呼延慶說:“二弟,前邊帶路。”

孟強調轉馬頭,頭前帶路,呼延慶率領眾將蜂擁而上。

儂智廣兵多將多,把楊文廣、焦玉及眾兵將圍在當中,雙方正在拚力廝殺。呼延慶、呼延明、洪剛、洪玉、魯月、魯星等人來勢凶猛,殺上前去。儂智廣見勢不妙,隻好下令且戰且退。沙密溫敗逃下來,看見儂智廣也在率兵步步後退,自己不願再戰,便命令弓箭手準備,又傳令鳴金收兵。

呼延慶見已救出楊文廣,也就鳴金收兵了。楊文廣見到呼延慶,熱淚直流,說道:“如果沒有你們搭救,我也就和老令公死在兩狼山一樣,被困死剪子穀啦!”

呼延慶說:“文廣兄,小弟要沒有你搭救,也早就死在龐文老賊之手啦!”

楊文廣又拜見了呼延守用,隨後,又一一見過眾將。一路上,楊文廣與眾將說說嘮嘮回到大營。呼延慶下令大擺酒宴,三軍開懷痛飲。呼延慶指派眾將輪流巡哨,嚴防敵兵偷營。歇兵三日,受傷的兵將也都送回木蘭關養傷。呼延慶要把帥位讓給楊文廣,楊文廣說:“此事萬萬不可!你用兵如神,連連大捷,西涼皆知你的威名。愚兄才疏學淺,再者對眾將也不熟悉。要是叫愚兄為帥,愚兄隻好回汴梁了。”

這話都說到家了,呼延慶隻好不再推讓,下令起營,大軍來到剪子口,安營紮寨。

剪子口死的西涼兵將已由沙密溫派人埋好。他的五萬兵馬,讓火燒死、被箭射死、被殺死的計三萬有餘,傷的不到一萬,隻剩下了一萬兵馬,與儂智廣的兩萬兵馬合起來,仍有三萬。剪子口一戰,沙密溫才知道宋軍之中有能人,可是,他還不服氣。儂智廣也給他打氣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元帥重振軍威,定能打敗宋軍!”

沙密溫見儂智廣沒責怪,更來精神了,要與宋軍決一死戰。他正同儂智廣談論出戰之事,探馬來報:“元帥,宋軍已在剪子口紮下營寨。”

沙密溫打算點五千人馬前去討陣,儂智廣說:“正合孤意,一同前往。”

他們倆一唱一和,帶領兵將,直奔剪子口。

呼延慶得知西涼兵將前來討陣,便點齊三千人馬,帶眾將出營。“咚!咚!咚!”三聲炮響,宋軍魚貫而出,擺開了一字長蛇陣。呼延慶說:“敵將討陣,何人出戰?”

話語未了,魯星答道:“元帥,末將願往。”說完,催馬上陣。

魯星勒馬觀看,隻見對麵一員西涼大將:頭頂金盔戴雉雞翎,身穿金甲搭狐狸尾,灰麵濃眉,虎目圓睜,塌鼻子,大嘴岔,一臉橫肉,殺氣騰騰,手端兩刃刀,坐騎青鬃獸。魯星看罷,高聲斷喝:“來將通名!”

“我乃西涼兵馬大元帥沙密溫是也!”

那位問了:沙密溫怎麼出來打頭陣了呢?沙密溫心想:頭仗勝,士氣盛;頭陣敗,士氣衰。再說,剪子口一仗打得丟人哪!今天我親自出馬斬兩個宋將,往回找找麵子吧!所以,沙密溫親自來討陣。

二人通報姓名之後,沙密溫揮刀砍來,魯星舉起狼牙棒一架,不由得“唉喲”一聲,震得兩膀發麻。魯星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如人家,隻好多加提防,盡量不拚力氣。這一來,他可就被動了。

常言道,“行家瞅一瞅,便知有沒有。”呼延慶一看魯星不是人家的對手,忙說:“哪位前去接應魯將軍?”

“末將願往。”答話的正是盧鳳英。她催動桃花馬,手握繡絨刀,衝上陣去,喊道:“魯將軍暫且退下,待我戰他。”

魯星自知不行,便圈馬回歸本隊。

這時,西涼軍中也衝出一匹馬來。誰呀?儂智廣。這小子一看上來一員女將,頓生邪念,手提狼牙棒催馬上陣,高聲喊道:“元帥暫且退下,待孤家來擒她!”

沙密溫本想斬幾個宋將抖抖威風,沒料到儂智廣上來了。儂智廣是千歲,他要出戰,沙密溫敢讓他回去嗎?隻好說:“千歲多加小心。”便回了本隊。

儂智廣上陣勒馬,不由瞪圓兩眼,仔細打量來將!

儂智廣瞪圓兩隻小眼睛,

細打量宋營女英雄。

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

英姿勃勃好威風。

七星花鳳翅金盔頭上戴,

腦後飄著雉雞花翎,

茉莉花巧挽盤龍髻,

鬢邊斜插海棠花紅,

元寶花的耳朵桃花麵,

燈籠花的耳環黃澄澄,

柳葉花的彎眉長又細,

葡萄花的杏眼水靈靈。

懸膽花鼻子櫻桃花的嘴,

玉米花銀牙口內盛,

十指彎彎好像晚香花放,

藕棒花的手腕白生生。

身披胡椒花連環甲,

八寶花戰袍繡得精,

水仙花的褲腿蛇皮帶,

辣椒花靴子腳上蹬,

色木花的鞍韂鐵木花的鐙,

五色花的籠頭奔拉花的鬃,

一匹穿山跳澗、能征慣戰的桃花馬騎胯下,

一口青光閃閃,奪人二目的繡絨花大刀握手中。

儂智廣看罷心暗想:

真是個天上難找、地上難尋的美花容。

都說中原出美女,

名不虛傳是真情。

我要和她成婚配,

也算不白到人世走一程!

這小子想罷“嘿嘿”笑,

齜牙咧嘴話出聲:

“似小姐這樣傾城貌,

沙場征戰不相應!

要是刀槍碰著你,

怎不叫千歲我心疼?”

盧小姐聽罷柳眉豎,

杏眼圓睜怒衝衝:

“狗嘴豈能把象牙吐?

你這惡貫滿盈的害人精!

你也不稱四兩棉花訪(紡)一訪(紡),

姑娘我豈是省油燈?

今天要是叫你逃出手,

從此我不叫盧鳳英!”

盧小姐說著惱來道著怒,

繡絨大刀手中擎。

立劈華山砍下去,

儂智廣帶馬閃開笑了幾聲:

“哈哈哈,今天我要不擒住你,

從此不進八寶珍珠城!”

說著掄起狼牙棒,

摟頭砸向盧鳳英。

盧鳳英連忙把刀舉,

兩臂用力往上迎。

棒打刀迎走南北,

刀劈棒磕轉西東。

“嗖嗖嗖”,刀來刀去寒光閃,

“嗚嗚嗚”,棒來棒去帶響聲。

儂智廣棒有三路左右打,

盧鳳英刀有三路左右封。

儂智廣棒變六路有真假,

盧鳳英刀變六路辨得清。

儂智廣棒分九路似閃電,

盧鳳英刀分九路疾如風。

儂智廣棒棒緊攻露絕技,

盧鳳英刀刀巧戰顯奇能。

四隻臂膀空中舞,

八個獸蹄地上蹬。

兩邊兵士喊又叫,

雙方戰鼓響連聲。

二人大戰三十趟,

難分誰輸與誰贏。

盧鳳英漸漸刀法慢,

儂智廣暗自喜盈盈:

“這真是該著我走桃花運,

眼看她就要落到我手中!”

盧鳳英此時敗下陣,

儂智廣緊追不放鬆:

“我看你往哪裏去?

要想逃跑可不行。

上天追到你靈霄殿,

入地追到你水晶宮!”

這小子連喊帶叫正得意,

猛然間眼前閃出一道虹。

“唉呀不好”喊出口,

緊接就聽“撲通通”,隻見地上砸了個坑,

轉眼之間一命終!

儂智廣看見盧鳳英敗下陣去,便催馬緊追。其實,盧鳳英並非真敗,打算以巧取勝。她左手提刀,右手從囊中取出了紅羅套繩,回頭一看,見儂智廣追到近前,一抖手,“嗖!”這紅羅套繩就出去了。儂智廣突然發現眼前閃出一道紅光,想躲可來不及了,“刷!”正好套在脖子上,不由大喊一聲:“唉呀,不好!”盧鳳英猛地一拽,把儂智廣從馬上拽了下來,“撲通!”大頭朝地,把地砸了個坑,立時昏過去了。盧鳳英轉身揮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沙密溫見儂智廣死了,火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手端兩刃大刀,催動青鬃獸,如同惡狼一般,衝上陣來。

呼延慶見沙密溫重又上陣,也沒派將,自己催馬迎上前去。盧鳳英斬了儂智廣,見呼延慶出陣,便圈馬回歸本隊。

沙密溫上下打量來將:隻見他麵如鍋底,五官端正,兩道九卷獅子眉斜插入鬢,一雙大眼目光灼人,獅子鼻,火盆口,肩寬背厚,膀奓腰圓,頭戴帥子金盔,紅纓罩頂,腦後有八杆護背旗,掐金邊,走金線,上繡“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八個醒目大字,身披鎖子連環銀葉甲,胸前護心寶鏡光亮奪目,內襯皂羅袍,腰挎三尺劍,兩扇征裙分左右,大紅中衣遮住身,足蹬一雙虎頭戰靴,手握一對虎尾鋼鞭,坐騎一匹烏龍追風駒。這匹馬長有丈二,高有八尺,嚄,這員將官渾身上下,白的白似雪,黑的黑如墨,亮的亮如銀,紅的紅似火,那真是廟裏撞鍾——精(驚)神哪!

有人說了:呼延慶原來也不是這身打扮呀!是啊,原來他不是元帥嘛!自從當了元帥之後,就是這身打扮了。

沙密溫看罷呼延慶,暗讚:真是員好將!大聲喝道:“來將通名!”

“我乃大宋兵馬二路大元帥呼延慶是也。”

“你可是呼延丕顯之後?”

“正是。”

沙密溫聽罷此言,不由瞪著大眼又將呼延慶打量一番。想當年,呼延丕顯馳騁疆場,南征北戰,東擋西殺,威震天下,誰人不知?沙密溫暗自琢磨:真是將門出虎子。呼延慶果然不凡,原來就是他率領兵將攻下木蘭關、打過黑虎川、火燒剪子口,把我弄得狼狽不堪呀!看來,不大好對付呀!我先戳戳他的傷疤,勸勸他,降了更好,不降再戰。想到此處,故意長長歎了口氣:“嗐,提起雙王呼延丕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南征北戰,東擋西殺,渴飲刀頭血,困睡馬鞍旁,為保宋室江山,舍死忘生,忠心耿耿,可謂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可那宋主昏庸無道,黑白不辨,將雙王抄斬,可憐雙王死得好慘呀!誰料會落到如此下場呢?元帥身為雙王之後,為何不報仇,反而扶保昏君?我西涼發兵中原,就是要討伐昏君,為你們呼家報仇雪恨。隻因朝中沒有良將,昏君才花言巧語哄騙於你。你要是戰死疆場,昏君除去一塊心病;你要平安回京,昏君定然加害於你。你怎能再走前車之轍呢?我西涼君主開明賢達,莫如你和我兵合一處,攻進汴梁,抓住昏君,報仇雪恨。到那時,我保你高官得做,駿馬得騎。那真是享不盡的榮華,受不盡的富貴呀!”

沙密溫這番話,還真戳到呼延慶的痛處了。提起祖父屈死、呼家滿門被斬,呼延慶能不傷心嗎?雖然傷心,可他心裏有數。哪是裏、哪是外,哪是大、哪是小,他分得一清二楚。呼延慶不由冷笑一聲:“哈哈哈……”

這一笑,沙密溫感到莫名其妙,問道:“元帥,笑從何來?”

“沙密溫,我笑你把我當成了三歲的孩童!”

“此話怎講?”

“你說你兵發中原,是要討伐昏君、為我呼家報仇?”

“對呀!”

“那你們為何欺男霸女、殺老宰小、搶我財富、辱我百姓?”

“這……”

“哼!明明是奪我疆土,犯我山河,意欲稱霸中原!呸!真乃可惡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