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我要留下來照顧你爸,你爸眼睛看不見......”
“莫管他了!”霍得閑忽然吼了出來,“他勒輩子管過我們嗎?媽你看看家裏有些什麼是他出過一份力的,你醒一下好不好,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話音剛落,霍得閑就後悔了。
因為他看見母親眼裏的驚詫和憎恨,像魔鬼一樣,緊緊貼在母親的身後。
“東西我剛剛幫你收拾好了,你.....你走吧。”母親語氣裏透著決絕,聲音冰冷得似乎刀尖一樣狠狠地磨在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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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霍得閑就拿起行囊上了路,開始了他十多年的漂泊生涯。
而在那堆不起眼的破舊的衣服中,他發現了母親偷偷塞了那本,父親視若珍寶的,名叫《奇門遁甲》的書。
每到思念母親思念家鄉的時候,他就拿出來翻一翻。這十多年裏,倒是拚湊著學了一些奇門遁甲的預測術,但書的第二部分,關於法術奇門他是怎麼也不敢翻閱。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在他七歲的時候,父親喝醉酒,唯一一次發狂的樣子。
他使勁地砸著手邊一切能摸到的東西,乒裏膨隆的,砸碎了家裏僅剩的幾隻碗碟,甚至還砸碎了他自己珍愛的酒壺。父親砸完這些東西還嫌不夠,伸手摸索著房間裏其他東西,忽然就摸上了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的霍得閑。
在摸上他腦門的那一霎那,父親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嚎叫的聲音夾紮著對世界的不甘與絕望。
在哭了幾聲後,他又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依舊把懷裏的霍得閑僅僅地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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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父親滄桑的聲音,生生地烙在了霍得閑的心裏,他雖然看不見父親的表情,但他能體會到懷裏的父親,心裏的恐懼與絕望,那種無力改變又被慢慢摧毀的壓抑與沉痛。而那天晚上,父親似乎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師父,那位從不曾聽父親提起,隻活在鄰裏相見的那位傳奇人物。所以,那天晚上父親的話語足以讓霍得閑銘記一生。
“師父啊,為什麼是我啊,是我這麼命苦啊.....嗚嗚嗚嗚,當初你收我為徒,讓我學習奇門遁甲,我學了也算安了身立了命,但是你在我三十歲結婚那天逼我學法術奇門,這不是讓我做好以後拋妻棄子的準備嗎?一世孤獨我不怕,但是連累妻兒我是萬萬不想的。可是你是我師父啊,我怎麼敢違抗你的命令啊.....我天生盲人,要不是你肯耐心教我認字學習,恐怕我還在街邊要飯吧!嗚嗚嗚嗚......師父,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我的兒啊,我的妻啊,是我害了你們啊.....要是老天.....老天真的開眼,請收回我兒以後學習玄學的天賦吧.....我可以以後無人送終,葬身火海,隻要.....隻要讓我兒以後莫那麼受苦......師父,你莫怪你徒兒亂用法術,我知道改變因果的後果,我隻.....我隻擔心我兒啊......害人啊,法術奇門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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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霍得閑突然接到遠方親戚打來的電話。
他的母親和父親,在一次意外中,真的已經雙雙葬身火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