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牆角都有人,但是卻有一個人始終在走。那麼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呢?會是誰呢?”
激怒
“有一個古老而靈異的遊戲,被叫做貓之遊戲。它是這樣玩的:午夜時分,選擇在一個空白牆壁的正方形屋子內,將所有的燈光滅掉。在屋子的四角分別站立一個人麵對牆壁,所有人都不可以向後看。遊戲開始的時候,由第一個人起,順時針走到下一個麵對牆角的人的身後,不要講話,而是輕輕拍一下那個人的肩膀,接著被拍的人就向再下一個牆角走去,拍一下第三個人的肩膀。依此類推。如果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聲,然後越過這個牆角繼續向前走,直到見到下一個人。過了一段時間,你就會發現,會出現沒有人咳嗽的時候,就說明每一個牆角都有人,但是卻有一個人始終在走。那麼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呢?會是誰呢?”
寂靜。
寂靜過後是一聲刺痛耳膜的尖叫,接連不斷的是更刺耳的尖叫與混亂。不安跳動的蠟燭瞬間被熄滅,屋裏頓時一片漆黑。
我一邊大聲地抱怨著:“非非你太討厭了,居然在人家生日PARTY上講這麼恐怖的遊戲!”一邊摟住抓狂的小艾。
非非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們一起讀書,一起留起長發,一起喜歡上風琴演奏,一起考進這所全國最有名的音美林聲樂女校。雖然她的開朗不羈與我的安然嫻靜截然相反,但多年來我還是習慣了她的吵吵鬧鬧。也隻有她才會在我與同學慶生的時候講這麼不合時宜的故事吧。
非非的模樣很是得意,一臉嘲弄的表情,可那表情顯然激怒了琳琳:“講講有什麼好怕的,有本事去嚐試一下。”
而非非卻忽地收斂起了笑容,冷冷地說:“有些東西大家講講開心罷了,還是不要嚐試的好。”
遊戲
聚會結束以後,夜色濃重起來。琳琳竟蠢蠢欲動地想要嚐試那個遊戲:“咱們不能讓非非那家夥看扁了。我們偷偷去嚐試那遊戲,拍成DV給非非看看,滅滅她的銳氣,怎麼樣?”在琳琳一番遊說下,大家的好奇心也被調動起來了,於是我與琳琳、小艾、玫瑰來到了廢舊空曠的舊聲樂室。
夜色彌漫在整個舊聲樂室內外的每一個角落裏,天還不知不覺地起了霧,一切變得壓抑而混沌。
聲樂室裏的燈早已經廢棄,隻有一架淘汰的腳踏風琴突兀地陳列在聲樂室中央,上麵的塵土已經讓它無法被辨別出曾經輝煌的歲月。月亮斜斜地掛在窗外,投進一絲慘淡的青光。
我靜靜地走到小艾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然後小艾走向下一個角落,拍了一下玫瑰,玫瑰繼續拍了一下琳琳,琳琳走過我先前站立的牆角,咳了一聲,走到我的身後拍了我一下,我感受到琳琳手心裏明顯的汗濕。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地進行著,對異樣事情發生的擔憂與期待在我的心裏隱隱地混戰著。一段時間以後,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深夜的原因,強烈的睡意湧上頭腦,神誌也倦怠起來。我迷迷糊糊地行走著,直到一陣涼風從眼前掃過,才驟然清醒地意識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空角落裏咳嗽的聲音了,也就是說此時四個角落都有人,那我聽見的,朝我走來的應該是誰呢?
那腳步聲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我突然捕捉到了它與先前腳步聲細微的差別——它緩慢而沉穩,而我們四個人的腳步聲中有著明顯的謹慎與緊張。我屏住呼吸靜靜等待,它在我頸後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沒有氣息。然後它緩緩地舉起一隻手。我卻感受不到那隻手的溫度,但我知道它將緩緩地落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拖進一個無盡的黑暗中。
我難以抑製住自己的恐懼,忘記了遊戲規則,轉過頭向後看去。企盼看到一張屬於她們的熟悉的臉,然而……
我關於那晚的記憶終止在我一聲撕破夜空的,聲嘶力竭的尖叫中。
小艾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小艾、玫瑰、琳琳和非非,她們的小腦袋簇在病床上,正盯著我微笑,我才知道我沒有死。非非安慰我說沒事,醫生診斷我隻是太緊張了,也許是因為去歐洲學習的選拔賽即將開始,我的壓力太大。為了這次選拔我真的付出了不少的心血,隻是沒想到壓力也會帶來這麼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