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軒漸ampamp漸莊卷十七重藥(3 / 3)

“羽氏妖魅皇上,而且恃著龍胎,橫行六宮,壓根不把任何妃嬪放在眼內,甚至還敢公然頂撞予,看來不給她的教訓,她是不知道這後宮是誰的天下。”蕭後的眉眼向上揚起,少了一分端莊。

“那就像是趙婕妤那樣,漪珺去把她……”

蕭後抬起纖指,漪珺便停下話來,“羽氏不同於趙婕妤,要想對羽氏下手,首先便是要減了皇上對她的好感,然後才可以打她的胎兒的主意。要不然又皇上護著,要下手可就難了,這天下畢竟是皇上的天下,這皇宮也是皇上的皇宮,如果在這為了一個羽氏公然和皇上對抗,可是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那皇後娘娘,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任由羽氏猖獗啊。”

蕭後斜眼歎息,“沒有良好修養的人就是沉不下氣。”蕭後換了支鳳釵,傲然一笑,“要等候時機,給羽氏一味重藥,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要讓羽氏永世不得翻身。漪珺,你看你怎麼能給予插上一支琉璃釵呢,予是皇後,後宮之主,隻有這黃金打造的鳳釵,才配得了予的身份。”

漪珺怕蕭後怪罰,便又是忙施一禮,“皇後娘娘教訓的是。”

蕭後撚起妝台上的青黛,細細描眉,鏡中的人兒又是一日的華裝,隻是此精心的紅顏,美靨如花,若不經采擷,終是會被歲月辜負,猶如宮牆內的那樹杏花,昨日夭夭,何日終歸雨落香沉。

——寢宮——陳康請了修,子軒已經是幾日未寐,剛才偷閑一寢,卻覺是難眠,“納蘭大夫,你說這皇上的身子,這可怎麼受得了?”

修了解子軒,子軒素日便是少眠,即是睡下,也容易驚醒,“陛下是思慮過多,情緒過於起伏,因此難以入眠。”

“納蘭大夫還是進去看看罷,也好教小人安心。”

修的眉目間掠過一絲擔憂,隻是沒有人能看清,太淡了,“公公這麼說,修去看便是。”

陳康便站在寢宮之外,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納蘭大夫,請。”

修暗暗歎了一口氣,子軒怕是他所見過的最不把他的醫囑當一回事的人了,但這與他何幹,子軒不珍惜的隻是他自己的身子罷了,自己隻是一個大夫。

“朕還以為朕若是不病個半死,修你是不會來的。”子軒強撐幾分精力,與修打趣。

修進去時,子軒還躺在床上,修去把脈的時候,不難發現床上的人兒愈加消瘦了幾分,本是一揚便是風情萬種的鳳眼,現是盡是倦怠,“陛下若還是不肯安睡的話,那麼為了陛下的身子,修也許還得多來幾趟。”

“新政實行,大軍揮師禦敵有望,朕太高興了,怎麼睡得著?”子軒微微翻了身子,目光正好對上修,嫵媚的雙眸蒙上了一層薄薄未消的霧氣,該是哭過了麼?“要不,你給朕開一劑重藥,讓朕可以安然睡上個幾天幾夜,什麼都不想。”

“其實可以不用那樣的。”修坐上了子軒的床榻,他笑了,盡管在子軒的記憶力,修像是從來也沒有笑過,修笑起來好溫柔,和他冷峻的麵容一點也不相配,修輕輕地把子軒的外衣除下,不知是因為太累了還是修本來就有著一份令人放心的感覺,子軒沒有抵抗,也沒有多問。

“我為陛下疏通肝經便可以了,陛下請躺著放鬆便好。”修輕輕摁上了子軒大腳趾內側的指甲緣,向上到腳裸,然後沿著腿的內側向上,在腎經和脾經的中間,繞過某個地方……這嚇走了子軒已有的所有睡意,“修,你那是摁哪!?”

修知道子軒的誤會,但作為一個醫者,他從來不介意和病人身體上的接觸,修答得很平靜,“足五裏,陰廉,急脈。”

子軒看到修的平靜,也隻怪自己的敏感,本想去調侃修,但卻反被修嚇到,子軒覺得自己有些好笑,“那你繼續。”

修一直按摩著,像極了一種安撫,很輕,很柔和,最後,修按摩到了子軒肋骨邊緣的期門穴,側過的臉龐,子軒看到了修的眼睛,原來近看的時候,會有目光如此溫婉的流轉,修的發垂落了下來,幾絲恰好撩到子軒的鼻尖,子軒嗅到了幾縷淡淡的蘭花的香氣。子軒安靜地笑著,此時在他麵前的仿佛不是修,但又明明是修,在自己麵前的修,真的好溫柔,溫柔得更如同一位女子……

不過一炷香的光景,子軒感覺到的是一種久違了的安撫,如同幼時沒有陰謀和目的的寵愛和安全,自然也就很快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