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也不用敲小潁啊,可疼了。”羽潁連忙用手去揉頭,卻被子軒從背後一把抱緊,“女人,朕一定會對你好。”
——寢宮——子軒躺在床上,今日玩得是有些倦了,寢宮裏的熏香讓陳康拿了出去,天氣回暖,宮裏的空氣幹燥了些,讓子軒稍稍覺得好受,在前一段日子裏,子軒真的很怕,自己的身體會和那雨裏的落瓣一樣,在這個深宮裏腐敗,發臭。
“春寒還沒過,怎麼停了熏香?”子軒懶得抬起頭,他聽得出是修的聲音,何況,能這樣不需通報就能出入自己的寢宮的,怕就隻有羽漸和修了,子軒酒後的餘興還沒褪去,也就慵懶地回了句,“朕不喜歡熏香,就讓人拿出去了。”
“陛下的病不能受寒,還是讓人把香點上吧。”修不緊不慢地走近子軒,不難聞到子軒身上的酒氣,雙眉一皺,“我說過,陛下的病不能喝酒。”
修在子軒的床邊把針囊攤開,子軒瞥了一眼,修的目光沒有在看自己,“朕隻是喝了一點。”子軒托起臉龐,打量著修的動作,散下的長發披在肩後,鬆散的綢衣隨著子軒的身動稍稍滑落,裏衣內的風景一覽無遺,“今日是朕的生辰,這能不能不針灸,朕……怕痛。”
“我隻知道今日是針灸的施針期,不知是陛下的生辰。”修取出了銀針,示意子軒躺好,對於子軒的有意的魅惑,既不失身,也不惱怒,隻是當作沒有看見。
針隨手落,穴位很準,沒有絲毫的偏差,子軒動了動身,感到背部一陣抽痛,這是平時針灸不會有的,子軒質詢的目光便落在了修的身上,“修這樣是為了防止陛下打別的念想。”
哦,原來已經看出來了,修真的是聰慧過人呢,子軒故意拉長了聲調,在這個景致下,聽來曖昧,“人家的生辰,修就不能……溫柔一點。”
修添了一根針,子軒的身體便完全地發麻,四肢也僵硬不能活動,修熟練地把子軒身上的針收了起來,從容地把針在針囊裏整理好,子軒隻能看到修的背影,不過聲音仿佛比平時低了幾分,“生辰,並不是就能被所有人溫柔地對待著。”修很快便把針囊放在了自己的黑色的袖口裏,陳康進來去寫修說的藥方,並負責把修送出宮。修若是離別,是從來不會回頭來看自己的,很像是某人,“如果陛下是不喜歡檀香的味道,可以讓人去采擷些梔子花,製成精油,點起的話,味道也清新些,還有安神的功效。”連這種嘴上一套,心裏一回事的個性也很像他呢。
——百草穀——皇甫渡接過羽漸遞來的藥方,莊,還從來沒有把雪殺的方子給過別人呢,這麼多年了,他終於已經可以放下了麼,迎上羽漸的目光,皇甫渡隻能是搖了搖頭,“這百草穀裏藥草雖多,唯一缺的便是一種藥草叫作後暖,而這種藥草是製成雪殺解藥的必要的藥材啊。”
“那皇甫前輩能告訴後輩,這後暖何處能有嗎?”
皇甫渡的聲音很沙啞,聽起來很像是在歎息,“北邊有一個叫作冷國的國家,天氣酷寒,深冬的時候,那裏的人都是靠後暖來禦寒,你可以去找找看。”
“多謝前輩賜教。”
……
羽漸離開後,身旁的一個弟子問皇甫渡,“師父,這後暖真的能解羽師兄的雪殺之毒嗎?弟子怎麼沒有聽師父您提起過?”
燭光在明滅,皇甫渡把藥簍裏采的靈芝取了出來,吩咐另外的一個弟子去把它們晾曬幹,好教煎熬之需,其實是為了找些事把他支開吧。問話的那個弟子是皇甫渡除了莊之外最喜愛的弟子了,但不管怎麼說,無論是哪個弟子在皇甫渡看來,還是比不上莊。
“後暖當然不能解雪殺之毒,頂多有緩解的功效,莊的雪殺,在江湖上是沒有解藥的,為師一時也找不到。莊研製沒有解藥的毒藥,不符合江湖的規矩,更不符合醫者的仁心,這是因為這個,為師才把他趕出了師門。莊,沒有人能比他更有天賦,隻是可惜了……”當年莊十六生辰的時候,要研製雪殺,我就曾勸阻過他,隻是他那是恨得太深了,也還太年輕,什麼也聽不進去。這麼多年了,無論是江湖追殺還是我苦苦相勸,莊,都沒有把雪殺的藥方拿出來過,沒有人知道雪殺的製成的方法,雪殺也就至今未解,現在,莊,終於肯把方子拿出來了,隻是好像有些遲了,莊,他執念得太久了……
“既然師父不能解雪殺之毒,那羽師兄為什麼還要讓他來找師父您呢?”弟子頗是不解。
皇甫渡再三思量著莊的藥方,不知是否是因為莊的毒真的是太無瑕了,皇甫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慨歎一句,“你不及莊一半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