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逝的眼裏,莊一向羞澀,沒想到他今天會說出這麼狂熱的話來,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看見羽逝的臉紅,莊也低下了頭,兩人便一直維持著如此曖昧的姿勢。
……
沉默良久,羽逝才艱難地開口:“但是,莊……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光是男子,也是我的胞弟,我若許你,我們該怎樣向爹娘解釋,我們以後,又該怎樣去麵對世人的目光?”
莊倔強地抬起頭,溫柔的雙眸中竟有一絲決斷的凜然:“莊不怕世人的指點,隻求君不負卿。”
紛繁的情感在羽逝的眼中交織,感動,情誼,悲涼,原則,世俗……無不左右。他輕輕俯下身去,要去給懷裏的人一個吻。
莊合上雙眸,等待著這個期盼已久的吻,等了很久卻隻等到了一句冷冷的話:“今日是你十六歲的生辰,你快去廳堂吧,羽府上下都已經等急了。”
莊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睛,卻隻看到了羽逝沒有任何解釋的背影,他就在那麼一刻猶豫了,改變了,辜負了,一步一步地離他更遠更遠,雪倏忽下得很大,一股寒氣漫襲了莊的全身,莊覺得好冷,淚水便忍不住落了下來……
我一直以為讓你在最後悔意的是世俗,直到後來,看到你看陳菡汐的眼神時,我才知道,我隻是輸給了一個女人,謝謝你,你讓我去恨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個我活著的世界。如果你知道我愛得有多深的話,那麼你不難想象我會恨得會有多深,你一直在和我說抱歉,但是愛,從來都是情不自已……
“莊。”羽漸並不忍心去打擾莊,在羽漸的記憶中,莊永遠都是那麼柔弱,那麼容易受傷,他就像是那透明的晶石,一碰就算。
“你來了。”莊倚欄而坐,轉過身來,歲月未能改變莊的容顏,怪不得幼時羽府的老嬤嬤在做針線活的時候總是說,莊美得足以讓所有的男子心動,莊長得太柔媚了,尤其是眼眸,莊若是女子,這樣方好,又哪來這麼一段怨緣?無論是羽逝還是羽漸,在內心對莊,總是不由得會有那麼一份愧疚吧。莊微微一笑,幾分淒婉,眼波中有著一暈霧氣,是方才氤氳而生,還是來不及風幹,“羽漸,你是為小潁的事而來,對的吧?”
“嗯。”羽漸低沉地發出鼻音,算是應答,“你是怎麼知道的,莊?”
莊笑眯了眼睛,羽漸也就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你一直隱居在安溪,不插手江湖的事務,如果不是因為小潁,你又怎麼會現身在這最會惹上是非爭端的京都?”莊慢慢的睜開眼睛,眼中的笑意參雜著幾絲無奈,“羽氏早已經被打上了北劍的烙印,小潁被晉封為貴妃,這不光在京都被傳得鬧鬧攘攘,在江湖上更是沸沸騰騰,小潁無論怎麼說,和你一樣都是北劍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