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劍羽府主羽逝,我師兄叫羽漸,我叫羽潁。”羽潁對生人毫無防備。
菡汐聽後,想忽然想起了什麼,心猛地被紮了一下,而這,後知後覺的羽潁當然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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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朔的主人是找到了,可雨落卻是無人能把它請起,各派弟子幾乎都試過了,但雨落卻偏偏誰的麵子都不給,羽府上下一片嘩然。
正當玄慧長老打算把雨落帶回寺中時,菡汐說話了:“羽府主,你不是還有一個弟子麼,為什麼不讓她出來試試?”
眾人聽到此言,也紛紛附和:“是啊,讓他出來啊。”“對啊。”
……
羽逝一想到羽潁的武功就不敢再往下想了,連忙推辭:“劣徒愚鈍,恐怕不能獻藝於諸豪傑前,望眾位見諒。”
菡汐莞爾一笑:“隻是試試,有什麼關係。”
玄慧長老也說:“既然陳府主都已開口,羽府主你就別謙遜了。”
羽逝沒法,隻好讓羽漸把羽潁找來,並暗中叮囑羽漸先教會羽潁起劍在把她帶來。
半個時辰後,羽漸才和羽潁姍姍來遲,羽逝向羽漸使了個眼色,羽漸勉強地點了點頭。
羽逝把羽潁帶到了大家的麵前,把雨落交到她手上,便和羽漸到一邊去了。至於師父和師兄為什麼要躲一邊去,羽潁心裏比誰都清楚。於是她的腦海裏編出了畫外音:剛才師父的眼色是問師兄:“你確定沒有問題了嗎?我可不想當著眾人出醜。”而羽漸的點頭則是:“應該……沒問題了吧。我已經盡力了。”
羽潁把劍舉起,眾人的目光便落在了這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身上,長發披肩,毛茸茸的兔皮發帶上綴了一個個滾圓的小絨球,一雙駝色的鹿皮小靴,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眨巴著,小嘴嘟了起來,很是可愛,使她看上去年僅豆蔻,要比實際小很多。
她本來就膽怯,看著這麼多人看著她更是緊張。當她把雨落像羽漸示範的那樣拋起後,在要接住的時候,她失手了,雨落摔在地上,“嘩”一聲開了,柔雅的光微泛讓人疑心那是珍珠發出的光而不是寶劍。那劍光是那麼的清新溫雅,如同雨後的木蘭,雨後的新茶,雨後的星空,是那麼的靜謐恬寧,如同夜的童謠,夜的酣眠,夜的夢囈……眾人呆住了,羽潁趁眾人呆住之際把雨落撿了起來,她反複講雨落出鞘入鞘,確認無誤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那一刻,她堅信,這個世界總是會有奇跡出現的,勝利最後一定屬於最頑強的孩子。
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此刻一縷冷冷的光從羽漸的眼中無聲地蔓上了眼角和眉梢,又寂靜地在他深淵般的眸中淡淡隱去,不留痕跡,像一江平靜的秋水。為什麼要是你,與我為敵?
當羽潁揮舞著入鞘的雨落向羽漸笑的時候,他半垂眼簾,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羽逝在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後,宣布了起劍儀式的結束。
眾賓客在向他道賀後便告辭了,但道賀有多少是真心的,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靜靜地看著每個人離去時的表情,多的是憎恨,不悅,遺憾,嫉妒,更多的是死水一樣的漠然。
在最後,是菡汐的離開,沒有一句言語,輕輕一笑,是一種久違的溫柔。
這一笑,不僅烙在了羽逝的心中,也落在了羽潁的眼裏,那種笑有著一種不可言說的柔軟,是自心底的嫵媚,隻有心底同樣柔軟的人才讀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