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一大早就出去探聽洛長鬱今天的行蹤,剛一到街上,就聽所有人都在討論洛長鬱包了花舞閣,要看花魁跳舞。
他這是故意放出消息,等著我撲過去呢。一股屈辱感直衝天靈蓋,我不會打聽消息嗎?你這樣做是完全輕視我的職業,雖然我是個小偷,可我也有尊嚴!不過聽說新來的花魁長得不錯,要不先去**一番?
我找了處僻靜的地方,順著藤蔓攀上了花魁的房間,一腳踹開了窗戶。
別說我粗魯,誰讓她把窗戶插上的?我掃視一眼,屋子裏沒人,天助我也。
關上窗戶,我坐在梳妝鏡前,隨手拿了一盒脂粉聞了聞,清香入脾,花魁真不愧是花魁,用的東西這般高檔。這胭脂盒子不會是金的吧?我咬了一下,有牙印,估計是哪位高官富賈為了討她歡心送的吧?
我笑嘻嘻把盒子塞進袖中,身為小偷不偷東西,天理難容啊。
走廊裏傳來嬉笑聲,腳步聲越來越重,來了!
花魁的聲音十分悅耳,“小紅,你去把我那件白色的舞衣拿過來,我先梳個妝。”
“是。”
花魁推開了門,我往床底下縮了縮,臉趴在地上瞧她,她端莊貌美,一舉一動都帶著嫻雅之氣,每一動作都是一幅畫,身上的紅袍襯得她仿若雪中紅梅,顯得幾分孤傲與熾熱。我看得癡了,咂了咂嘴,怨不得公子哥們願意把銀子砸在她身上。
這種女人,我看著都心動啊,心動的想知道她花容失色的模樣,是否也這麼美。
我擦擦嘴角的口水,將頭上束發的帶子解了下來,頭發全捋到臉前,慢慢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她聽到身後有動靜,漫不經心往後麵一瞥,嚇得愣了。
就是現在,我閃過去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的捏捏她柔軟的臉,“沒想到花魁驚慌失措的樣子,也美得令人心動。”
她驚恐地看著披頭散發的我,嗚嗚地叫著。
該做正事了,我咳嗽一聲,聲音嚴肅起來,“現在我問你話,你點頭就行。”
她點了點頭。
我把頭發往後麵一甩,露出臉,“我想借你的身份用用,行不行?”
她看著我,不再發抖,慢慢平靜下來,點頭。
這麼爽快?省的我費事把她迷暈了,“我鬆手了,你不準亂叫。”
她拍了拍胸口順氣,“你可真是嚇著我了。”
我開始欣賞她了,一般的女子,早就嚇得暈了或是叫救命,可她沒有,竟然能如此平靜地和我說話,難道我‘醉偷’長得太溫婉了?下次考慮畫個大胡子。
“今天的場子是洛公子包的,你要去?”
為了名震江湖,不去也得去,“對。”
“你會跳舞嗎?”
“不會。”
“那你可就容易被識破了。”
這點我咋沒想到?“你教我?”
她想了想,“還有三個時辰…”
敲門聲傳來,她指指櫃子,讓我躲進去。
她理理衣服,吸了口氣,“進來吧。”
“清靈姑娘,你要的衣服我拿來了,我服侍你換上。”
“不了。”清靈平靜地拿起梳子,慢慢梳頭,淡淡說道:“我自己來,你先出去。”
“是。”
真不愧是花魁,屋裏藏著個賊都能這麼氣定神閑,“你說三個時辰,教我來的及嗎?”
“你會不會舞劍?”
我六歲的時候,師太逼我在後山的桃花林裏練劍,一練就是一天,整整三年,舞劍對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會。”
“你就將這水袖當成劍,舞起來便是了。”
她真是冰雪聰明,我好生佩服。
她把我按到凳子上,看著鏡中的我,“你可真是個美人,打扮起來絕不比我遜色。”
這話說的,我小小的虛榮心頓然膨脹起來,可有一個疑問,“你為啥幫我?”
她說:“我爹本是江南富商,可惜被人謀害,家道中落,不得已淪落到此,取悅那些名門公子,聽說洛長鬱性情多變,我本就不想去。正好你來了,我還該謝謝你。”
“不謝不謝,互惠互助。”
“你和我差不多高,長得也有幾分相似,化個妝沒人會知道你是假的。”
“要是我搞砸了怎麼辦?”
她轉轉眼珠,想了想,“你臨走時把我弄暈,媽媽頂多責罵我一番,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我捏捏她的下巴,學著講話老大粗聲粗氣地說道:“做完這一票,回頭我‘醉偷’有錢了,就把你贖出去。”
她委身拜了拜,“小女子多謝這位爺的好意,我定癡情守候。”
她說完這話,我倆都笑了起來,“你叫什麼?”她問。
“垚忘川,三土堯,奈何橋下忘川水流。”
“忘川…”她念了幾遍,“這名字有意思,我叫清靈,三水青,靈鷲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