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憲說:“我這一路上花了多少錢,才能通過這麼多的關口,你知道嗎?我記得清清楚楚,有一百七十六個關口,我花了足足五百兩銀子!五百兩,在我家主公那裏能過四千個關口了。上行下效,我隻要有錢會死嗎?再說我就是送錢來的。”
喬端打量他,“五百兩都打發了,想必你身上有上千兩啊,這麼多的銀子,想必都是寶鈔才對。你打算給我多少,有讓我做什麼啊?”
王憲說:“那你打算如何開價呢?”喬端索性大開口,道:“要我軍情,白銀五千兩;要我軍防部署,白銀五千五百兩;要我將領家世履曆,白銀六千兩;兩軍開戰後,還要軍情,白銀八千兩;兩軍開戰,要我倒戈,白銀一萬兩。怎麼樣,你出得起嗎?”王憲笑了。
喬端質問:“你笑什麼?”
王憲說:“我笑你貪圖小利。”王憲從懷裏取出一張寶鈔,遞給喬端,喬端拿來一看,上麵除了一些花紋和用作辨認真偽的紋路之外,寫著十萬兩的字樣。
喬端問:“這是真的?你們新刊印的?”王憲不做聲響,又取出三張,遞給喬端,喬端拿來一看,全是十萬兩。喬端先是吃驚,進而興奮,而後急忙收拾自己的表情,將四張寶鈔塞進袖子裏,急忙的問:“說,你們要我做什麼?”
王憲還是不做聲,又從懷裏取出一塊銅牌,遞給喬端。喬端接過來一看,驚呼:“免死牌?”
王憲說:“這下你該知道要說什麼了,還用我說嗎?”
喬端恍然,“真的可以一仆事二主?怎麼可能。”王憲說:“你盡管去做,做什麼都無所謂。將來我主公成為皇帝,你若能立功,還會有什麼顧慮?即使見罪,有這個東西不也是一樣可以免死?你隻要去做,不僅能取悅關休,還能立功於我家主公,無論誰的天下,你都是功臣,近臣,寵臣。到那個時候,你還會是一個小小的諫議大夫,戶部侍郎,和衛將軍?想必不會比我的戶部尚書小。”喬端捂著袖子,很是懷疑的問:“真的如此?”
王憲看著他捂著袖子的手,笑說:“那是理所應當的。這免死令牌都在手了,四十萬兩雪花銀也給了,這還沒有誠意嗎?雖說這些寶鈔隻能在中原使用,可是將來你到了中原,不還是一樣能用嗎?”
喬端拉住王憲的手,“好,我信你,將來的榮華富貴你我共勉。”王憲也握住喬端的手,“若有辜負,斷子絕孫。”
走出喬端的府邸,王憲心裏在想:你可真是夠蠢的,也不想想,這隻能在中原用的寶鈔幾年之後會不會變了模樣,那還不是我這個戶部尚書一個奏本就能辦的事,讓你在櫃坊裏兌不出一兩銀子的法子多如牛毛。還有啊,那個免死牌就是個釣餌,除了我們這四個人就無人知道,等有一天你拿出來的時候一口否認又是何等容易的一件事啊。做了我們不花一個銅錢的探子細作也不知道,還是用完就拉去送死的那種,這差事真是輕易的讓人起疑心啊。
登上馬車,王憲自言自語的說:“這第一個就算是妥了,接下來就看你石貝的了。”
話說石珍君臣裏裏外外,都為了一統天下忙的不亦樂乎。派細作的,賄賂權臣的,部署軍力的,一樣一樣都在加緊部署。可是石貝卻在這個時候稱病不朝,石珍幾次派人去請,也派了自己身邊的太醫去診病,可是石貝就是不上朝,也不參加任何朝議,兵部的軍務也都交了出來。
石珍實在急切,又不知石貝是在做些什麼,等不及石貝自己來說的石珍急切之下親自登門,來看看這個聰侯到底是在幹些什麼。
這天大治顯彰元年三月初九,剛剛過了上巳節,石珍一早剛剛喝過了藥,就急匆匆的到了石貝的府邸。
顧不上門房通報,石珍就闖了進來,楊愫嚇得連忙拉著石鬆來給石珍請安,石珍也顧不上看一眼。喊著問:“石貝在哪裏?他在哪裏?”
家人連忙答複:“在花園。”
石珍有大踏步的衝向花園。結果在花園的鯉魚潭邊上看見了石貝,他正在那裏喂魚。石珍輕輕走過去,石貝問:“大哥急了?”石珍說:“你多少天不上朝,不議政,我不急也難。大戰在即,你還如此愜意,我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