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難左等天不晴,右等天不晴,總是下小雪。他可就不耐煩了。就帶著護衛,牽著馬去河邊遛馬。
巧的是石貝、石柯、沈單三個人帶著七八個親兵出來查探地形。石貝拿著地圖,手指在東海關西南,定陽東北,定河轉道向南的定河浦這裏,說:“看來這裏就是關鍵了。不僅是定郡的腹地,而且還是扼守定河的樞紐,防禦定陽的屏障。”石柯指著河對麵,“從圖上來看,就是那裏了。”
石貝緊了緊身上的冬衣,“沒錯。就是這裏了。”
沈單說:“軍師啊,我們的的軍糧本來就不多,還要加上那兄弟兩個的人,可就更不夠了。昨天我和龍大奎他們查看過,肯定是熬不到開春了。我們就這樣和李難對峙,可不明智。”
石貝長長的吐出一口白霧,“那就夠了。”
李難穿著貂皮襖,牽著馬,在雪地上左轉轉,右轉轉,突然就看見了石貝他們。“哈,老子可是找到你了。拿弓來!”李難接過弓箭,瞄準了石貝,正要射殺石貝,沈單發現了李難,沈單呐喊一聲,石貝、石柯也就看見李難了,連忙閃避,親兵們將兄弟兩個保護起來。沈單拔刀挺立。李難連放三箭,都沒有中,李難丟下弓,拔出刀,跨上馬衝了過去。
隆冬將至,定河被冰封了,李難的馬踩在冰麵上,雖然蓋上了積雪,但是跑馬還是不成問題的。於是李難很快就殺過來了。沈單喊道:“快跑!”
石貝不但不跑,反而撿起一塊石頭,不偏不倚打在李難的頭上。石柯張口結舌。李難勃然大怒,不管沈單,直奔石貝來了。石貝閃開李難的刀,一腿絆在馬腿上,李難就連人帶馬栽在地上。石貝這才拉上石柯一起跑。
沈單哭笑不得,也護著他們向東海關跑。
等李難一身一臉的雪和泥的爬起來,他的那些護衛才趕到。他的護衛都是南方人,害怕這河麵破開掉在裏麵。所以才到。
李難這個氣啊,再想去追,可就已經沒有他們的人影了。李難將他的這些個護衛臭罵一通,牽著馬準備回去。一腳踩在冰麵上,結果沒踩穩,仰麵朝天的摔倒了,李難的後背都麻了,護衛們連忙躡手躡腳的上前攙扶。李難心裏是又氣又恨,身上又疼又麻,“石貝,我……啊——”
話說,一片漆黑的南江江麵上陰冷的水汽氤氳,天上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郭布的水師在三水關江麵上嚴陣以待,李從的水師卻什麼也不知道的縮在營寨裏。郭布親自督陣,李伯升和馬青風做前鋒。郭布裹著裘皮縮在一張椅子裏,郭布的親兵向郭布報告,“啟稟主公,四更了。”
郭布點頭:“好,進攻。”親兵風箏一樣衝出去,舉起三個火把。見到郭布的船上舉起三個火把,各船馬上揚起風帆,劃起大槳,向李從的水軍營寨順流而下。弓箭手在船頭扣滿弓弦,燃燒的火箭在江麵上連成一線。李伯升將令旗一揮,無數的火光在偌大的夜空之下、江麵之上劃過一條弧線,落在治軍的水寨裏。轉眼間大火就覆蓋了整個水寨,船帆甲板一片火光。驚慌的士兵根本來不及救火,就被攻上來的西南軍堵在了水寨前麵,一陣箭雨將治軍的水軍消滅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大火吞沒了。
與此同時,馬青風率領的五千步兵也見到了這一幕,馬青風果斷的下令,進攻肆關。四更天守關的將士還在熟睡中,被突如其來的敵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在馬青風的迅捷無比的強攻之下,迅速的占據了肆關的城樓,進而繼續向肆關裏進攻。就這樣,郭布的西南軍發起了水陸同時進攻的大行動。到了拂曉,治軍的水寨已經化為一片焦炭了,而肆關的守將殺出一條路逃走了,這樣一來肆關也就被馬青風占據了。
李從得知這些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的早晨了。李從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還好薛觀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李從緩過來之後龍顏大怒,叫囂著要殺了郭布。親自領兵去收複肆關。
薛觀連忙跪在李從麵前,“陛下,我們的水軍已經被郭布殲滅,現在我們在這裏完全不占優勢,如果和他們反複爭奪肆關,不是正中下懷嗎?”
李從哪裏肯咽下這口氣,可是仔細一想,薛觀說的還是有理的。李從正在這裏左右為難的時候,中都送來的奏報來了,李從打開一看,更是怒不可遏的將奏報狠狠的摔在地上,聲嘶力竭的罵道:“他娘的——石貝你個不知死活的,你居然敢反朕!王玳!王瑁!朕早知道就該殺了你們,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李從一怒之下拔出腰間的寶劍,一劍將桌案斬成兩段。李從伸手將發髻扯開,他的須發想獅子鬃一樣散開,“你們不要在扯那些沒用的了,朕意已決,立刻點兵收複失地,不收複肆關絕不收兵!朕要把郭布那個醃臢的東西剖心挖肺,五馬分屍!去,去——”薛觀等人連忙退下,點兵去了。
如此一來,李從就不顧勸諫,率軍反攻肆關。在肆關城下攻打了一天一夜,馬青風始終不肯放棄,死守肆關。加上郭布派來了援軍,使得肆關更加難以攻克,李從也是無可奈何,隻好暫時後退,在肆關前的石頭灘紮營。雙方就此開始對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