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我聽見店主說道。
“他死了,”探長回答說。“就近去請個大夫,再請警察來。”
那個招待被派去做這兩件事情。探長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一種特別的好奇心,使大家都等在那兒,看探長下一步要做什麼。
我又轉向窗戶。剛扭過身去,就覺得有人輕輕地拉我的衣擺,並聽見一個聲音悄悄地說:“看這兒,先生!”
鵝莓隨我們進了房間。他那雙凸眼拚命地轉動,不是恐懼,而是興奮。他自己發現了一個秘密。“看這兒,先生,”他重複著,把我拉到屋角的一張桌子跟前。
桌上有個小木盒,空敞在那兒。木盒的一邊有些襯托珠寶的棉花。另一邊有一張撕碎了的白紙,上麵有簽名,隻毀壞了部分,上麵的字還看得出來,是這樣寫的:
“今收到塞普提馬斯?魯克先生存放的小木盒一個,封入這個信封,內有價值連城的物品。取該木盒的時候,隻能應魯克先生本人的請求。”
這幾行字至少完全澄清了一點。這個水手頭天離開銀行的時候,身上帶著那顆月亮寶石。
我覺得衣服又被拉了一下。鵝莓還沒說完要對我說的話。
“是搶劫!”那孩子精神抖驟地指指那個空木盒說道。
“叫你在樓下等的,”我說道,“快去吧!”
“也是謀殺!”鵝莓仍是興致勃勃地指著床上那人補充道。
這孩子幸災樂禍的真叫人討厭,我搬住他兩個肩膀,把他推出了房間。
我剛跨過門檻,就聽見克夫探長在叫我。我返回屋裏正碰上他,被他硬拉回到床邊。
“布萊克先生!”他說道,“看看這人的臉。這是一張偽裝過的臉——這就是證據!”
他用手指順著這個死人的額頭摸索著,在黑皮膚和稍有點亂的黑發之間找到一條灰白的細縫。“我們來看看這下麵是什麼,”探長說著,突然用力揪住了那黑發。
我的神經再也受不了啦。我又從床邊轉過身去。
在房間的另一頭,我一眼看見的是急不可耐的鵝莓,正站在一張椅子上,從那些成年人的頭頂上,聚精會神地看著探長的動作。
“他在拉掉那人的假發!”鵝莓衝著我這個在房間裏惟一沒在看的人悄聲說道。
靜了一會兒,隨即圍在床邊的人發出一陣驚訝的叫聲。
“他在拉掉他的胡子!”鵝莓喊道。
又是一陣寂靜——克夫探長需要什麼東西。店主走到水池邊,端了一盆水,拿了一條毛巾,又走回到床邊。
鵝莓激動得在椅子上跳了起來。“到這兒來,站到我這兒來,先生!他現在在洗他臉上的妝!”
探長突然擠過人群,神情大變的向我站的地方走了過來。
“回到床邊來,先生!”他開口說道。他湊近看著我,控製住了自己。“不!”他接著說道。“先把那封密封的信打開——就是我今早給你的那封信。”
我打開了那封信。
“讀一下我寫在裏麵的名字,布萊克先生。”
我讀出他寫下的名字。是——高德弗利·愛伯懷特。
“現在,”探長說道,“跟我過來,看看床上這個人。”
我和他一起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高德弗利·愛伯懷特!